好像只是在发泄对她忘记往事的不满……从万径赌气般的语气中便能分析出一二。
脑海涌现一策,巨人瞬间低垂脑袋,一改方才冰冷的语气,瓮声瓮气道:“那我能怎么办,我只是记性差,我也很委屈啊。”
“不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吗?你怎么像个仙人球,浑身都长满刺,扎不出血,但扎得母亲心疼……”
巨人吸了吸鼻子,语气低婉,像一位年迈的老母亲控诉女儿一样,带着说不出的委屈劲儿。
君王主动低头示好的杀伤力太大,像原本威风凛凛此刻却脑袋蔫耷的巨型犬,瞬间击中万径内心深处的柔软。
她神情慌乱,为自己过分逾矩的言语中伤虞以松而感到懊恼。
沉稳的心境从试探、恼怒、理智崩裂,再到此刻的懊悔和心悸,心情仿佛坐着过山车,在这数种情绪转换中难以得到片刻冷静的喘息,她慌不择路又相当迫切地想要向母亲表明衷心。
“母亲对不起,对不起……”万径声音颤抖,逻辑不免带着几许凌乱,嗓音却虔诚无比,“我不是,不是仙人球,我是您最疼爱的女儿,我不会伤害您,我哪里舍得伤害您……”
往日威仪凛然的议会长此时双眸蓄满泪水。
万径东一榔头解释自己不是仙人球,西一榔头阐述过往经历用以证明自己是贴心小棉袄,可见巨人神情愈发委屈,身影萧索落寞,她心中大慌。
生怕自己的话像仙人球一样扎着虞以松,那些陆安同志盘问了许久的问题,此时她毫无隐瞒地向虞以松道出。
声音仍然颤抖。
“我说!我都说!”她语速飞快,唯恐虞以松多委屈一秒,“那通电话确实是外陆打过来的,是孔君!孔君想让我——”
话说到一半,伴随着房门突然嘭一声巨响,一小团身影掠出残影,陆安四个人抓不住人影,只能眼睁睁看着千山突然压住万径,单手捂住万径的嘴。
像是跑得累极,埋在万径颈窝里大口喘息。
可她来不及管身体上的难受,千山压低声音,用着只有她和万径才能听到的分贝。
“不能说!小妈不要说!您说了就会——”
会暴露的!
但话没能说完,千山倏然被吊在半空,迎接她的是虞以松极度黑沉的脸和深不可测的神情,千山无端打了个寒颤。
巨人唇瓣翕合,缓缓吐出一个字。
“滚。”
莫部长叉着腰,大口喘气:“千……千山!你公然违反陆安审讯条例,母亲也在这,你小妈也在,真是胆大包天。”
另外三位副部长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迎合道:“你就是想见你小妈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进来。”
千山仗着武力优势一打四,给陆安四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突如其来的千山打断了虞以松审讯进展,巨人脸上岂止一个阴沉可以形容。
而万径被养女压了一把后骤然清醒,观之虞以松待千山的态度和此时浓黑如墨的神情,哪能猜不出母亲审讯的手段和情绪把控节奏呢?
好厉害……不愧是她的母亲,她喜欢的人。
万径心中暗叹,眸光涌动复杂情绪,迷恋死死压在心底,不叫任何人看出来。
错失最佳审讯良机,虞以松和陆安四人再怎么审也审不出新的东西,好在得到了关键线索——孔蛰。
万径依然要接受软禁,千山的处罚交给陆安,虞以松交代完事情疾步跑回寝宫。
在正房门口收拾好自己,整理清爽仪容仪表,方按下门把手。
打不开,门锁上了。
虞以松疑惑地多摁了几下,发现确实是从里锁住。
指骨叩响门板。
敲了半天,里面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