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动,轻声朝颜彻道:“礼部侍郎敢和首辅大人对着干,是因为背后站着范阳卢氏。其实,若大人能得几家世族支持,在朝中行事确实会便利许多。”
“听说,荥阳任氏对大人颇为赏识……”
颜彻神色未变,垂眸凝视盏中浮沉的茶叶。
此次科举改制是他精心筹划,又得杨首辅首肯的重要新政。
若能顺利推行,不仅寒门学子可得晋身之阶,他入内阁之路亦将再无阻碍。
堂内一时静默。
良久,颜彻缓缓开口:“你们回去,此事我自有计较。”
两人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
可抬眼对上颜彻淡漠疏离的神情,他们终是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两人出门没多久,迎面撞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长廊那头,一团紫色的人蹦蹦跶跶跑过来。
令颐今日穿的是祝师姐给她挑的衣裙。
烟紫色蓬蓬纱襦裙,粉黄披帛交织臂间,发间两支珍珠发钗随步伐轻盈颤动。
小姑娘娇娇小小的一个,发髻是圆的,裙摆也被风吹得蓬松柔软。
远远看上去活像块会跑的紫米糕。
令颐也看见了二人,猛地刹住了脚。
她硬生生止住蹦跶的想法,提着裙子规规矩矩走了过去。
“给两位大人请安。”
她朝两人盈盈一礼,语气乖巧,带着少女的清甜。
“哥哥可是在书斋?令颐有急事要找他呢。”
在令颐眼中,这二位大人是哥哥的心腹,她心里自然会生出亲近感,说话也没有任何防备。
可她觉得亲切,另外两人却不觉得。
邵玉和鲁贽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位颜二姑娘明明都过了及笄的年纪,还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整日哥哥长哥哥短的,全然不知颜彻在朝堂上如履薄冰的处境。
鲁贽性子直,眉头微皱,语气不悦道:“大人近日公务繁忙,二姑娘若是体恤大人,便该懂些分寸,不该总拿些小事来烦大人。”
令颐微微愣住。
邵玉轻咳一声:“鲁兄。”
鲁贽没有理会:“恕我多言,二姑娘已年过及笄,也该为大人分担些烦恼了。”
“若不是二小姐,颜大人何至于——”
邵玉拉住他胳膊。
“二姑娘莫要误会,鲁大人此话是好意,希望二姑娘能多体谅颜大人的良苦用心。”
他对鲁贽道:“好了,衙门还有些公事要处理,我们先走罢。”
说罢,他拉着鲁贽快步离去。
令颐绞了绞手里的披帛,小脸写满疑惑。
烦恼?哥哥有什么烦心事吗?
自己这么笨,怎么给哥哥分忧啊……
她心里正嘀咕,突然一拍手:“啊对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找哥哥呢!”
说罢,她将心里的困惑暂时抛到了九霄云外,蹦蹦跳跳往书斋方向跑去。
书斋内,颜彻撑着头,在圈椅上静坐良久。
门外一声清脆的叫喊:“哥哥哥哥,大事不好了!”
颜彻睁开眼。
他微微直起身,问她:“怎么了?”
令颐从袖中抽出一张请帖。
“丰乐楼出了个诗歌比赛,拿下魁首的人能免费吃一年的新品糕点!我竟然才知道这个消息!”
小姑娘脸上满是兴奋之色,叽叽喳喳说着这场比赛。
“怎么办呀哥哥,听说葛太傅的千金也会参加。那位葛小姐我见过的,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我肯定比不过她!”
她急得直跺小脚。
颜彻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