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即起身大步退出了议事堂。
门外,心腹手下见他出来,立刻迎上。
“大人,如何了?颜大人可有疑心?”
指挥使沉吟道:“我方才一直在观察他的神色,应该蒙混过去了。”
手下松了一口气。
“那便好!大人放心,跑脱的那个小崽子,卑职定率精锐全力追捕!”
“嗯,务必要快,要干净。”
指挥使心中念头飞转,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韩家私生子,乳臭未干,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这么想着,心里便没那么紧张了。
此时屋内,邵玉斟酌着朝颜彻开口。
“大人,扬州漕粮一案,牵连甚广,震动两淮。”
“此案既已尘埃落定,下官斗胆,清算阉党之事,是否……该稍稍收束些了?”
“收手?”
颜彻声音不高,带着一种近乎玩味的冷意。
“邵大人此言差矣。”
他并未解释,目光重新落在桌案前的文书上。
神情专注得近乎冷漠。
邵玉敏锐地感觉到,颜彻似乎有什么大动作。
跟了他这么多年,他深知此人越是平静,越令人惧怕。
只怕他心里,酝酿着一场远超他们想象的风暴。
酉时初刻,日影西斜。
颜彻放下手中的朱笔,分毫不差地起身。
赵福忠早已等候多时,趋前一步,动作娴熟地接过颜彻随手递来的待阅文书。
邵玉看着他匆匆离去的挺拔背影,心中有些许疑虑。
他快步追上前,向赵福忠低声探问:“大人这段时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竟每日到点便离席?”
颜彻可是素来以勤勉和苛刻著称,如今竟比日晷还要准时。
赵福忠点头:“大人确有极其重要之事,分毫耽误不得,只是不便透漏。”
邵玉肃然起敬。
他由衷感慨:“大人真乃完人,连片刻都不曾懈怠。如此勤勉,实为我辈楷模啊。”
赵福忠看着他那副崇敬的模样,嘴角抽搐了一下。
是啊,接妹妹可不就是顶顶重要的大事嘛。
……
同文馆大门外,马车静静伫立。
颜彻等在车厢内,方才的冷厉锋芒早已敛去,眉宇间一片柔和。
散学的学子鱼贯而出,很快,那抹熟悉的小身影出现在门口。
“哥哥!”
令颐小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
车厢内暖意融融。令颐迫不及待地依偎在颜彻身侧,叽叽喳喳地讲述起今日课堂上的风波。
“明老先生讲诗文,竟有几位新来的同窗说是伤风败俗!我实在气不过,就站起来同他们辩了好久!”
她扬起小脸,满是骄傲。
“我说,情之所至,如日月经天,江河行地,何伤之有?老先生听了还夸了我几句呢!”
颜彻揉了揉她的发顶:“嗯,说得很好。不卑不亢,有理有据,颇有见地。”
令颐更开心了。
路过闹市,阵阵食物的香气飘入车厢。
颜彻问道:“可想吃些什么?糖炒栗子?还是新出炉的桂花糕?”
“糖炒栗子!”
“好。”
颜彻吩咐车夫去买,马车应声停在街边。
令颐小脑袋微微一歪。
她敏锐发现,哥哥如今很少自作主张给她带吃食。
多是这般在途中询问她的心意,让她即时挑选。
她心里一闪而过几分疑惑。
趁着小厮下车采买的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