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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碎的声响。

这是信使换的第三匹马,前两匹都跑死了。

他身上带着一件极要紧的东西,是一个方正的漆器盒子,由一层织金的包袱裹着,他接到命令要紧急送往岳州前线,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想必与战事有关吧。

前面就是驿站,将会有人替换他继续跑下去,终于可以结束这好似无休止的长途跋涉。

前方有个凹陷,马跳过时明显力不从心,在坑洞边缘绊了一跤,马踉跄几步,但马背上的人却摔了出去,啃了一嘴泥沙。

好在前两天下过雨,路面湿软,人只是摔晕了一会儿,并没有大碍。

他怀里的包袱也甩了出去,在泥地里滚了几滚。

这下可糟了,要紧的东西啊。

他连滚带爬扑过去,从地上捡起包袱,最外层的包袱皮已经沾上了泥水,便连忙解开,生怕染脏那层织金。

行动间,盒子里的东西因为碰撞发出些闷响。

他突然起了些不该有的好奇心,这里面是不是什么宝贝,脑子里顿时出现些瑰丽的传说故事,什么和氏璧传国玉玺……

反正这盒子上面没有封条,荒郊野岭四下无人,他打开看看再原样合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他对盒子伸出了手,一层层打开包裹它的布帛,露出盒子的真容来。

他怀着虔诚的心打开盒子,准备一睹稀世珍宝。

先看见的是一张脸,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美丽,玉一般的面孔。

在恐惧到来之前,他的眼里全是惊讶与赞叹。

但随即就发现,这是一颗人头。

美人的头颅。

如果只是这样,还不至于让人毛骨悚然。

真正让他感到不寒而栗的是,头颅没有任何腐败的迹象,他甚至怀疑,这个人还活着。

从京城到此地,少说也得五日行程,现在又不是隆冬时节,为何没有一点腐败的迹象?

他对着头颅,扑通一声跪下,“贵人勿怪,不知者无罪。”

嘴里阿弥陀佛无量天尊的乱说半天,心惊胆战地爬上马去,走向远方。

*

三天后,夏时泽的信已经发往京师,他正期盼着与哥哥再见,他甚至连那天要穿什么颜色衣服都想好了。

他为哥哥准备了最柔软羔羊皮做成的褥子,轻软舒适,哥哥一定喜欢,他还派人收了一批好药材,要给哥哥补身体。

两军阵前,夏时泽面无表情,眉头紧锁,他总感觉,对面几个将领表情戏谑,总在交头接耳,甚是碍眼。

今天天光紧锁,风沙卷地。

“圣上恩典,知道你相思疾苦,特意从京城给你带来一件礼物,还不赶快谢恩。”随后就是一连串的大笑。

他们笑得前仰后合,好像说了一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夏时泽面上没有丝毫变化。

对面的士兵端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走过来。

夏时泽在目光触及盒子的一瞬间,突然心脏巨痛,好像有一只手伸进了他的胸腔,开始扭动他的心脏,挤压他的肺腑。

他的目光茫然追随着盒子,等盒子被端到自己面前。

“当心,小心有诈。”身边是岳芝在说话。

夏时泽的食指把盒子一寸寸探了一遍。

没有机关,只是一个单纯的盒子。

盒子不沉,盒子也不大。

里面会是什么?

哥哥的头发?感觉不像。

哥哥的衣服?感觉也不像。

夏时泽有一个不敢去想的可能,这个盒子的大小……皇帝会不会切了哥哥的手……

无形的手愈发用力地扭动他的心脏,阻碍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