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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物烧成一团,但唯独不见首饰和衣裳的主人,只剩下一地银白色的闪耀粉末,映着火光,发出金石般的冷色光芒。

在焦黑一片的马车里,简直就像盐碱地里的绿色,沙漠里的一汪清泉。

突兀,荒诞,又让人拔不开眼。

“这……”岳芝瞠目结舌,惊讶过后,他先是把他看过的典籍挨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师弟这是?羽化登仙了?

我怎么不知道师弟有这种本事?师父是不是偷偷传给你什么神功了?

夏时泽的眼里却突然冒出光来,他愣愣地转过身去,对岳芝说,他的语气中,有按耐不住的欣喜与愉悦,“哥哥要回来了,他与我梦中说过。”

“对的,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哥哥与我梦中说过……”夏时泽转过头去,不停喃喃自语,随后又如梦初醒,“大哥快把我手解开,来人,去找个盒子。”

岳芝被夏时泽突如其来的镇定吓到了,转到夏时泽身后,替他解开绳子。

现在,他总应该不会干什么危险的事吧?

夏时泽也不顾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被浓烟呛得直咳嗽,他捂住口鼻,接过递来的盒子,将马车厢内的银色粉末,小心翼翼用双手捧进盒中。

银色的粉末触手生凉,像是寒冰铲下的碎屑,隐隐有股冷香。

夏时泽双手将盒子抱在胸前,目光急切地看向岳芝,声音颤抖,“哥哥让我等他回来,他一定会回来的。”

以往听见这样的话,岳芝一定会觉得他疯了,但如今他居然也有几分将信将疑。

师弟真的能复活?

那他师弟究竟是什么东西……他确定他师父这个老头没有这种本事,岳芝摇摇头,这种事情还是暂且不提。

一歪头,转眼就看见自家弟弟也不疯了,欢天喜地地抱着个盒子,要继续启程打入京城。

身后目睹了一切的人全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被火一烧,怎么变成银子一样的粉末了?!

这马车里的,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楼双此刻就虚虚伏在夏时泽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肩,虚无的眼泪并不能打湿来人的面孔,楼双低声说道,“那我们……今后再见。”

在夏时泽踹开马车门之前,楼双终究还是让系统销毁那具身体。

毕竟夏时泽再也受不得任何刺激……粉末带给人的冲击,总归是要少一些。

楼双又怎么能舍得,看他如此痛苦?

此后的每一日,夏时泽与盒子同吃同睡,走到哪里都要带着盒子。

岳芝表示理解,总比之前走到哪里都要推着他师弟,要强多了,最起码,盒子比师弟要便携许多……

但日子渐渐久了,夏时泽开始不安,焦虑。

他真的有做那场梦吗?梦中的人真是哥哥吗,还是什么孤魂野鬼假扮的?

他有时看着手中的盒子,脑子里一片恍惚,他现在真的是清醒的吗?

或者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一场旷日持久的噩梦?

夏时泽张开自己的手,握拳,看着自己的圆钝的指甲陷入手心,留下四道月牙形的痕迹。

有些痛,应当不是做梦。

但哥哥为什么还不回来?

*

京城的城墙高耸,这座三百年来都未曾迎来劲敌的城池,终于显出些疲态来。

“滚石呢?扔石头下去,砸死他们!”守军在城上乱做一团。

兵败如山倒,人心不齐,本以为前几座城还能守住,抵上那么一时,起码能维持一段时间供圣上西逃,结果太守居然闻风而逃,弃城投降,其他几个墙头草一般,闻讯马上大开城门。

谁也想不到,金汤一样的城池,金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