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只要上了床,兄长断然不会再赶他下来。
楼双感觉到有双手,悄摸摸地伸到他肩膀上,颇为殷勤地揉按,忍不住回头看过去。
见小孩已经只穿着里衣,乖乖窝在床上,抱着被角,像只小猫似的团着,见他看过来,脸颊露出两个梨涡,试图蒙混过关。
楼双本来想让他回自己房里睡,见他如此,便也张不开嘴了。
算了,夏时泽之前一直被梁权囚禁在没窗没门的黑屋子里,没安全感还黏人都正常的,不能对他太严苛。
多陪陪他是应该的,别让孩子落下什么心病。
最后只能说一句,“下次回你自己房里睡。”
夏时泽面上点头,心却想着下次继续故技重施。
反正哥哥是不会怪他的,哥哥对他最好了。
夏时泽心满意足地睡下了。
第二日,夏时泽在街上见到了个熟人。
梁权。
夏时泽穿着楼双买的衣服,戴着公主送的璎珞,在街边铺子上买点心。
好在,他今日出门前上过易容,因此他与路人一道,肆无忌惮地瞥过梁权的马车,与窗前那张苍老的脸。
多日不见,梁权好像更老了。
夏时泽满不在乎地继续排队,梁权已经不能挑起他的情绪了。
那些过去夏时泽已经不在乎了,反正现在他有哥哥。
提着点心往回走,在一处小巷,却有一白衣人将他拦下,“公子留步,我们家老爷有请。”
夏时泽一挑眉,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往常都是他截别人,今日怎么倒过来了?
他没心情与陌生人掰扯,径直离开,却看见前面走出来的,是梁权。
冷汗突然从夏时泽背后渗出。
会不会,是暴露了?
梁权认出我来了?
无数念头划过夏时泽的脑海,他想立刻确认自己脸上的易容是否完好,但又怕此地无银三百两,只好强装镇定,直视面前人,变换嗓音问,“你是何人?”
“老夫是何人并不重要,但小公子似乎要遇到麻烦了。”
夏时泽心里的大石头落下来,但随即升起不解,梁权又想干什么?
上次一计不成,他又想出什么坏招?
梁权后退,身后涌上一群黑衣蒙面的打手。
夏时泽一脚揣翻挡路的白衣人,马上调转方向,向巷子外跑去。
这巷子里狭窄,施展不开,加上不知道对方布置了什么陷阱迷-药等着对付他。
因此不敢与之轻易起冲突,躲为上策。
在往外跑的时候,夏时泽甚至还在想。
梁权对他动手,既然不是怀疑他的身份,必定是拿自己来要挟楼双。
这是不是说明,即使是在外人眼里,自己对兄长,也是极为重要的。
想到这儿,夏时泽的心情居然诡异地好了起来,他翘起嘴角,脚步越发快了起来。
梁权这老家伙烂人一个,但好在还长着眼,看事情是有几分明白的。
他速度极快,把身后的追兵拉出一大截,却见不远处的巷子里拐进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行动不便,甚至还拄着拐杖。
“老人家危险,快跑,别进来。”夏时泽顿时心脏狂跳,冲他大喊。
但老人家似乎有些耳聋,听不清夏时泽在说些什么,只是茫然地站在原地。
坏了。
夏时泽没法,只能就地站住,转身从袖子里抖出短刀,准备迎战。
待老者看见后面的追兵,也吓毁了,直往后退,见夏时泽还站在原地,急了说,“后生,你快跑啊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