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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舟很快明白他在说什么,他说的是中原,“你想去么?”

赢秀想去,他会带他去的。

赢秀摇了摇头,说这些还是太过沉重,他不想让谢舟因此伤怀,还不如什么也别说。

有贯穿四洲的大运河在,建康很快就到了。

南朝京师,六朝古都,巍然矗立在眼前,此地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举目望去,放眼皆是玉楼金阙,雨栋风帘。

霜天里,重楼飞阁,无边风流。

赢秀从马车里探出头,愣愣地望着眼前的景象,惊得张大了口。

那些美丽的,恢宏的庞然建筑,充满威压地屹立在京畿上,与天齐平,凡人在脚下穿梭。

憋了半天,十七岁的少年只说出一句话:“建康好大呀。”

大到他的眼睛都装不下了。

谢舟低低笑了一下,带他来到一处私邸,此处院苑不算大,却处处精致,恰好有一脉河水途径东面,池亭藕花,意趣无限。

入府时已是夜幕,河上远远出现了画舫,花灯玉船,丝竹管弦,如梦如幻。

少年已经登上长阶,即将步入府门,听到动静,循声望去,踮起脚尖远眺了一会儿,“那就是秦淮河?”

谢舟立在他身侧,随着他一同驻足,“是。”

江州那条小秦淮,便是仿造建康的秦淮河命名的。

今日一见,确实不同凡响。

赢秀又看了几眼,拉着谢舟往府里走,谢舟问他:“你想去玩吗?”

方才看得那么入神,眼里都是新奇,应当是想的,谢舟心想。

赢秀摇头:“我不去。”

他快步穿过长廊,全然没有在意府中景观,也没有问起谢舟小时候走过的田垄。

少年叮呤当啷走得很快,没有等他,门客被落在原地,愣了一刹,望着自己被松开的手,目光幽暗。

随行的僮客不敢再看,低下头,努力地当鹌鹑。

到了静室,门客一进门便看见少年蹲在地上收拾属于他的东西,这些衣物什物早就分门别类在屋子里摆好了,赢秀正忙着收拾出来。

身后的僮客微微瞪大了眼,这是……

这是要和他们陛下分居?!

谢舟一踏进来,赢秀便察觉到了,他装作没有发现,专注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其实真正属于他的东西没有几样,大部分都是谢舟添置给他的。

他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旁的东西没有再碰,怀里抱着衣物,少年站起身,终于看向谢舟:“这里还有别的屋子吗?我想自己一个人住。”

不等门客开口,他小声道:“如果没有,其实我自己搬出去也可以的。”

他接下来要参加琅琊王氏准备的训练,总不好和谢舟同住一屋。

赢秀承认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他本可以直接和谢舟分开,不必这样拖泥带水的,但他还想多见见谢舟。

有些人这辈子都见不到就算了,一旦见到,哪怕只有匆匆一面,分别都会成为一件万分痛苦的事。

静默了一刹那。

门客平静道:“有,”顿了顿,他补充道:“我让人给你准备。”

谢舟一直这么好说话,赢秀不明白方才自己为何会这般紧张,他重重点了下头,习惯性地仰头想要亲上去,下一刻又猛的清醒过来。

“那……多谢你了,谢舟。”少年站在原地,干巴巴地说道。

氛围很是不对劲,就连年纪小小的童子都看出来了,在谢舟身后朝赢秀挤眉弄眼。

童子:你们不要吵架呀!

赢秀只当没看见,抱着衣裳,径直绕过谢舟,朝外走去。

少年走了,耳边似乎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