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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面僵持着,直到不远处出现一道金色的身影,赢秀独自走来,走在府兵面前,停下脚步。

府兵上下打量他两眼,轻轻一笑:“倒是让我家公子久等,郎君,上楼吧。”

他偏头看向不远处的阙楼,说是阙楼,其实不过是两丈高的酒肆,搭着草棚,二楼的酒垆后隐约可见一道红衣身影。

赢秀道:“你先让他们上岸。”

府兵笑容不变,示意下属让道,撤去各处栈桥上的路障,赢秀看了一眼,转身走进酒肆。

二楼空荡荡,所有东西被撤了个一干二净,惟有一桌酒案上置着二两下酒菜,两只华丽耳杯,红衣少年懒懒散散地坐在杌子上,以手支颐,望着楼梯口的方向。

赢秀一登上二楼,便看见这一幕,他径直走到郗谙面前,直接问道:“何必为难他们?”

郗谙抬起下颌,示意他将耳杯中的酒喝了,“你喝完这杯,你我恩怨俱消。”

赢秀顿了顿,举起耳杯,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如此干脆果断,就连郗谙都吓了一跳,神色复杂,“你不怕我在酒中下毒?”

赢秀道:“你会吗?”

为了杀人,刺客曾经学过制毒,虽然试药时险些把自己毒死,好歹现在认得出什么是毒药,什么不是。

倘若这酒有毒,他会亲手灌进郗谙嘴里。

郗谙一噎,现在的局面分明是他有心设计,但他怎么觉得,赢秀才是把控全局那一个。

他随意往后一仰,轻轻一笑,他确实没有下毒,下了点好东西。

外头围满了他从宁洲带来的府兵,无人能进来,接下来,只等着赢秀受不住,崩溃地向他求饶——

赢秀伸手摸了摸额头,又摸了摸面颊,“咦?你在酒里下了什么?”

他想了想,一脸抱歉,“看来我得赶紧回家了,暂时委屈一下你。”

郗谙:“……?”

你在说什么?

下一刻,他亲眼看着一身金裳的少年叮呤当啷地往前,那张神秀的脸骤然在眼前放大,纤细指尖在他身上轻点两下,不知点了何处的穴位,骤然让他浑身麻痹,动弹不得。

赢秀一步步走下楼梯,单手提着红衣少年,径直路过据守在外的府兵,府兵侧眸看了一眼,眼睛陡然瞪大。

顾忌着自家少公子的安危,府兵只能步步退让,眼睁睁看着赢秀一拍少公子的后颈,少公子当即晕厥,被轻轻放在杌子上。

一群府兵当即一拥上前,围着郗谙小心查看,无人顾得上赢秀。

赢秀朝外走去,没走几步,脚步骤然一顿,四肢百骸似有热气上涌,脑袋晕乎乎的,像是喝了两斤粗酿。

他钻进小巷,在无人处用轻功跃上屋檐,在檐栱上行走。

走了半刻钟,总算走到麓山客舍,赢秀立在乌檐上,已然有些眩晕,迷迷糊糊地想,郗谙到底下了什么药,他瞧得清楚,那杯酒分明没有任何毒性。

……只是,为何会如此晕?

少年由上往下看,总算在亭台楼榭中看见了白衣门客的身影,心中一喜,从天而降,径自扑进门客怀中。

天上似乎掉下个什么东西,朝他扑来,谢舟下意识娴熟地攥住怀中人的脖颈,伸手便要扭断,垂眉看清是赢秀,动作骤然一顿,猛然卸去力道。

疼!!!

赢秀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谢舟的力道竟然如此之大,要不是熟知谢舟的性情,他甚至怀疑对方想要折断他的脖子。

他红着眼眶,往门客怀里缩了缩,蜷缩着身子,薄薄的袖衫下,肌肤正在发烫,一股难耐之感慢慢攀上骨骼,让他忍不住仰起细颈,小幅度地蹭了蹭。

熟练地钳制住怀中少年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