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25(2 / 3)

德米特里其实更喜欢大提琴,两种乐器对他来说难度差不多,音色也都让他感觉好听,但他却更喜欢大提琴,因为爱屋及乌——这可是他爸爸亲手教他的东西!

教堂里静悄悄的,除了修女或神父偶尔的脚步声,就只有德米特里一个人拉琴的声音,就在他沉醉于美妙的乐声时,靠近穹顶的窗口忽然传来鸟类拍打翅膀的声响,抬头一看,是一只有些眼熟的白鸽。

“嘿!”他仰起头来,对那只鸽子打了声招呼,“还记得我么?”

那只鸽子早晨才给他带过路,帮忙找到维多利亚修女开门,现在自然记得德米特里。德米特里说的是俄语,鸽子听不懂,却也自来熟地落在了他的手上,从喉咙发出咕咕的声音。

德米特里听懂了它的话,没忍住笑了,“有其他鸽子偷吃你藏起来的食物?”

“没关系,上帝会惩罚它的!”德米特里学着维多利亚修女说什么都要拐一下上帝的说辞,心里回味一下,却把自己逗笑了。

他对鸽子说道,“我要练琴了,自己去玩吧。”

说着,他把鸽子捧在手心,用力往天上一抛,鸽子便扑凌凌地飞出去了,同一时间,钟楼响起了报时的钟声,有人在敲钟。教堂外面放养的鸽子们不再啄食教徒们放在地上的谷物,不约而同地飞了起来。

.

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屠格涅夫的一天本不该包括来教堂做礼拜,但因为母亲昨日喝醉酒打断了大哥的腿,大哥现在还躺在家里,屠格涅夫就只好代替大哥来做礼拜。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个家庭中总该有个人来教堂走一趟,以此向神父修女们表示,他们的信仰依旧虔诚。屠格涅夫的母亲是个非常残暴的农奴主,也可以说是地主,对手下的农奴还有自己的孩子们都是一样的粗暴。作为一个家的主人,她一向是不乐意来教堂花两个小时做礼拜的,于是这差事就落在了屠格涅夫的身上。

不过这差事对屠格涅夫来说不算难以接受,要知道大哥每周去教堂做礼拜,都是大哥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放风”,因为信仰的存在,得以短暂地逃离那个窒息而毫无亲情氛围的家,来到相对宽和、没那么暴戾的教堂。或许是因为这个,大哥自小就信奉东正教,是他们家里信仰最坚定的人,屠格涅夫时常听大哥祈祷,“上帝会保佑我们。”

他对此不以为然,大哥每次被母亲毒打一顿,都会向上帝祈祷,在他看来,这大抵是某种心理安慰吧,不然,在推崇体罚教育的母亲手下,连劝说自己活下去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对他们家的兄弟姐妹来说,被鞭子抽都成了家常便饭。不同于托尔斯泰只在小时候挨过外祖父的鞭子,长大后便只是做做样子,不会真的下狠手,屠格涅夫的大哥都已经成年了,还是时常被母亲打,连成年的大哥都遭到如此对待,就更别提屠格涅夫和他后面的几个弟弟妹妹了。

屠格涅夫除了在出生后的第八天来教堂接受洗礼,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了。他早就记不清那座教堂的样子了,这次做礼拜,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来教堂。

佣人在母亲的命令下,在一旁看着他,如果他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佣人一旦告诉母亲,他毫无疑问会得到一顿毒打。

这真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家庭。屠格涅夫心想,当您有个酗酒残忍的农奴主母亲,袖手旁观的常年不着家的冷漠骑兵父亲,那很遗憾——您这辈子都要笼罩在阴霾里了。

早晨的天空阴沉沉的,屠格涅夫看到便心情压抑,更别提那个可恶的、由母亲一手训练的、像母亲一样刻薄寡恩的佣人就在前面驾车,他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第一场礼拜就在早晨七点,屠格涅夫早早就到了,佣人在前边领路,他在后面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