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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土将其堵了。

罗四负责挑泥,待暗道口糊得跟泥地差不多时,他问梨花,“咱现在去哪儿?”

去村口瞧瞧。

村口的乱事已经平息了,村民们丢了家伙,利落的扒死人身上的衣物。

梨花走向领她们进村的汉子。

他脸上和衣襟上糊了血,此刻正坐在地上,由两个妇人为他包扎伤口。

梨花问,“这些尸体怎么处理?”

自她出现,汉子就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回道,“扒了拖出去烧了。”

他指着血泊里的尸体,“你瞧瞧可有入眼的,有的话拿走吧。”

要不是她,那些孩子们哪有活路?

若有她瞧上的,他乐得奉上。

他问,“斧头他们走了?”

梨花的目光落在染血的盔甲上,答道,“走了,这些盔甲村长准备怎么处置?”

“想法子融了打成武器。”许是心头事已了,他的目光浑浊但柔和,“左右是个死,不如跟他们拼了。”

梨花心思微动,“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村长到了眼血泊忙活的人,苦涩的牵了牵嘴角,“不这样还能怎样呢?”

盛世贫苦,乱世家破,走投无路还要被培养成嗜血的怪物。

这世道,终究没有老百姓的活路。

他叹了口气,想到什么,问梨花,“十九娘怎么没走?”

梨花没答,而是指着盔甲上掉下来的铁片道,“村长既有殊死一搏的决心,那随我去戎州如何?”

岭南踏过的戎州与炼狱没什么两样,在那人来村里以前,村民们一直这么认为的。

但那人说戎州有净土,在那里,百姓有地可耕,有布可织,有衣可穿,他们既怀疑又向往。

当十九娘站在门楼前时,他知道那人没有骗他们。

可惜,那么宁静祥和的地,他们没法去了。

他垂下眼,看着仍在渗血的伤口道,“谢十九娘好意,若有来世,我定会去戎州看看。”

梨花听着这话不对,“村长已下定决心了?”

她以为,世人都是贪活的,没想到还有人为了报仇决意赴死。

村长扶着妇人的胳膊站起,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说道,“生不报仇,死无轮回。”

拖着死尸往外面去的汉子们回头附和,“村长说得对。”

妇人们倒是没吭声,只默默红了眼眶。

村长邀请梨花去家里休息,顺道问起戎州的情况。

他有分寸,问的都是些能与人说的事,比如戎州地界多广,四周可派了士兵戍守,梨花是否称帝,可有扩大疆土的打算。

梨花从未想过扩大地界,一时沉默。

村长脸色苍白,说的话底气却足,“梁州由各部落掌管,若无熟人领路,周旋起来颇为费劲,要我说,与其西攻,不如想法子收腹荆州…”

“荆州不如京南富庶,却也有天下粮仓的美名,岭南人攻城,荆州将士弃百姓于不顾,民怨正深,十九娘若去,那便是人心所向。”

梨花不答。

她并无争霸的想法,之所以建国,为的也是让外人忌惮,让戎州地界的百姓有安稳日子过。

她道,“大家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再打仗,免不了又得家破人亡。”

村长默然,片刻幽幽道,“当官的都如十九娘这般想该有多好。”

梨花不语。

她家虽是地主,却也经历了逃荒,瘟疫,驱逐,逃窜,自然没法跟高高在上的官吏共情。

思忖半晌,她说,“无论如何,只要活着就好。”

村长没有应答,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