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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呢。”见灶里的柴火烧得旺,梨花往后挪了下凳子,捡起地上的扇子为自己扇风,“晚点我欲跟阿耶回去趟,你也一起吧。”

闻五也很久没回去过了,想到山里人的热情,他点了点头,“好。”

“那傍晚咱就走。”

制药丸要的米浆多,梨花整整熬了半天的米浆,皮肤被火烤得红红的,额前的头发就没干爽过。

午休过后,她去田间看庄

稼的情况。

日头毒辣,庄稼焉哒哒的卷叶儿,鸭子躲在树荫下轻琢着水里的草。

蝉鸣聒噪,却也寂静。

梨花戴个茅草编织的帽子,驾轻就熟的穿过田埂走向河边。

那儿赵大匠正握着把生锈的锯子锯木头,汤九高坐在堆砌的木头上,手里的扇子摇得像山鸡被逮时那对扑腾的翅膀,呼呼呼的。

“前天沉的舟没捞起来呢又开始折腾,不累吗?”

“有脸说呢,要不是你乱动,那只舟会沉吗?”

“我不乱动连我也一起沉了!”汤九撬起二郎腿,幽幽道,“竹筏竹筏沉了,木舟木舟沉了,赵老大,你老实说,你以前不是匠人吧!”

“放你娘的狗屁!”赵大匠歪头,侧脸甩出几滴汗来,怒瞪着汤九道,“要不是你唧唧歪歪,老子的竹筏会沉?”

汤九呵笑一声,手里的扇子慢了下来,“我都说了等我画好图纸再说,你偏不听”

赵大匠冷笑,“就你那磨磨唧唧的速度,图纸画出来估计都年底去了。”

西南的冬天不似北边大雪纷飞,却也能冻死个人,他才不想迎着寒风在河边形单影只的干活呢。

看汤九悠闲地摇扇,愈发没个好气,“还不快来帮我。”

“你说我一读书人,双手不写诗作画竟拿来锯木头”汤九长叹,无奈的把扇子别在后背,跳下地走了过去。

余光瞥到边上有个人影,定睛一瞧,懒散的背顿时绷直了,“十九娘怎么来了?”

“闻五说造船没进展,我来瞧瞧”

赵大匠大汗淋漓,见梨花仔细盯着地上的木头,紧张得汗落如雨,“都都是些木头。”

梨花不懂造船的工艺,只问,“竹筏怎么沉了?”

赵大匠摇头,“没没沉,散架了而已。”

罗大和闻五他们教过怎么做竹筏,他也去竹溪县看过那几只竹筏,原以为依葫芦画瓢就行了,结果竹子没用力捆紧,推进水里片刻竹子就散开四处飘。

幸好汤九在岸上,要不然他就被淹死了。

想到这,他感激的看了汤九一眼。

汤九状似没看到,又拿出扇子慢慢摇,“十九娘,你神通广大,能否为我们弄本造船类的书来?”

他曾与同窗们坐船出游,大致画得出船的形状,但要他锯木头造船,实在难为他了。

梨花把扇子给赵大匠,自己盘腿坐在滚烫的地上,摘了草帽扇风,“梁州有河或江吗?”

汤九眼前一亮,跟着坐下,“有。”

“有书你们能造出船吗?”

汤九语塞,换赵大匠声若洪钟的说,“能。”

“那我叫人留意一下。”梨花又问汤九,“你知道这条河吗?”

饥荒前她目不识丁,对山川河流走向完全不知,只能来问汤九。

自从水路逃生后,她就想琢磨着开一条水路去其他州打探消息,然水路陌生,在这之前必须弄清楚水路通往哪儿。

汤九闻风而知雅意,指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尽头说,“这应该是条支流,往南的话会与竹溪县的江交汇,我不是戎州人,不了解戎州地志,我知道的是两水交汇的地方盛产鱼虾,当地的百姓多是靠捕鱼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