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后她才纠正过来。
四袋盐共四百五十斤,掌柜噼里啪啦拨了通算盘后,从抽屉里摸了十个金锭给梨花。
梨花没接,按照市价,该有八个金锭才是,她轻轻叩着柜台,提醒掌柜,“是不是少了?”
掌柜低头记账,头也不抬的说,“衙门重新定了价,就这么多。”
“什么时候的事儿?”梨花追问。
掌柜握笔的手顿了顿,抬眼觑她,“上上个月。”
水患淹了库房,盐全融化了,官府想让岭南多运些盐过来,哪晓得岭南迟迟没有行动,加上难民村的黍米稻没了,衙门怀疑是岭南干的,跟岭南怄上了,因此凡是岭南的商品,通通得压价。
看梨花不相信,掌柜低下头去,“衙门张贴了告示,你若不信自个儿去看。”
赵广从他们在外面候着,车里的兔子没有刻意遮掩,他们一来掌柜就看到了,跟梨花说,“你们私自收了咱的黍米,咱压你们的价不是理所应当吗?”
他后面有衙门撑腰,底气足得很。
闻言,梨花不再纠结,而是故作不满的嘟哝起来,“那么大的暴雨,我们哪有闲暇收黍米,你们莫栽赃”
“那不管,咱照约定把戎州难民交给你们,你们却没守好咱的粮。”
“怎么能这样啊。”梨花气冲冲的捞过金锭,转身就走。
掌柜摇摇头,指挥铺子里的人把盐抬到库房去。
赵广从低眉顺目的站在门边,梨花一出来他就热络的凑上去,“怎么生气了?”
心想三娘这也太任性了点,在荆州地盘敢朝荆州人甩脸色,当真一点都不怕死。
梨花哼哼,径直往外面走,赵广从亦步亦趋跟上,问个不停,“出什么事了?”
他们早上从牛家村过来的,进城已是傍晚,而这会儿天色擦黑,全靠街道两侧的灯笼照明。
梨花回头瞅了眼客人稀疏的盐铺,压低声道,“他们故意压咱的价格,为的是几个村的黍米。”
她说得隐晦,赵广从却顿时领会到了她的意思。
荆州以为难民村的黍米是岭南人干的,故意压价,他问,“他们会不会报复咱?”
“估计不会。”梨花边走边看街道两侧的铺子,“荆州不产盐,
之前暴雨成灾,淮洲也没幸免,淮洲的盐要紧着自己百姓,不可能大肆卖给荆州”
赵广从一点就通,“那咱往后岂不能经常来?”
“二伯能弄到那么多盐?”
赵广从歇了声儿,这批盐是他们挨家挨户搜出来的,估计是百姓囤来自己吃的,没想到最后丧命便宜了他们。
到集市后,梨花张罗着把布匹卖了些,然后去酒楼买了几只烤羊后连夜出了城。
城郊寂静,路上空无一人,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们一群人似的,梨花坐在推车上昏昏欲睡,赵广从推着车,小心翼翼的盯着四周,“三娘,会不会太安静了点?”
“荆州未乱,入夜没人走动,自然会这般安静。”
饥荒前的近溪村也是这样的,她和阿耶经常走夜路,记得夜晚的宁静。
“是吗?”赵广从低头看路,“突然这样挺不习惯的。”
沿着官道走了十几里,风雪大起来,担心吓到附近的村民,他们直接睡车棚里的。
天亮接着赶路,走了约两日,官道旁的村庄多起来,坠着白雪的地里甚至还有劳作的人们,乍然看到这么大群人,村民们好奇不已,“诸位往哪儿去啊?”
梨花指着白雪皑皑的官道,“进山打猎。”
“嗐”村民直起腰,冻红鼻子吸了吸气,摆手道,“附近山里的猎物早被猎户捉了,哪儿有你们的份儿哦。”
往年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