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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灰是新的,那帮人明显没有走远,而且柴灰附近还有屎臭味,明显有人在这儿休息过。

李解循着屎臭味找过去,看到一处浅显的坑,回来跟梨花说,“应该是赵二叔他们。”

于三不解,“何以见得?”

“茅坑是用锄头挖出来的,四周还有简陋的竹篱笆,赵家逃荒,因有妇人姑娘,无论到哪儿都会为她们挖茅坑。”

这话李解前两天就已说过,于三仍感困惑,“万一是岭南人呢?”

“他们自大到连盔甲都懒得穿,会花时间挖茅坑吗?”

于三没怎么注意过这些,行军打仗,他们都是随便找个地解决拉屎撒尿的问题,哪儿会挖茅坑?

不由得看向梨花,后者沉吟,“你和于三走快点,看看能否追到人。”

于三专门负责探路事宜,多个人帮衬,心里欢喜,“那我们先走了啊。”

梨花不会骑马,需要人牵马绳,是以速度要慢点。

天黑时,李解回来了,“找到了,就在五里外的村庄。”

月色清凌凌的,梨花她们到村庄时,于三正扶着一个头发凌乱,满脸胡须的男子出来。

男子看到她,呜呜呜的哭起来,“三娘啊,你总算找来了,再不来,我们就要死在这儿了啊。”

赵广从好像受伤了,说完就颤巍巍的想倒,于三稳稳扶着他,“十九娘,他们和岭南人交战受了伤。”

除了赵广从,还有无数伤患。

怕岭南人察觉他们的踪迹,到村庄后就灭了火堆,倒在树丛里。

梨花翻身下马,就见彼此搀扶着的人们从村庄里走出来,望着梨花的眼神有警惕,有探究,还有炙热。

梨花道,“闻五,把咱的干粮拿出来给他们分了。”

荆州每个难民村都有两三千人,然而在这儿的不过数十人,且多是妇人女子。

闻五叫人合力取下马背上的箩筐,柔声安抚,“十九娘是赵家族长,此番特来寻你们的,莫怕。”

他抱着箩筐走进人堆,“大家先吃东西,吃完就睡一会儿,其他的事情等天亮再说。”

她们侧着身,齐齐看向赵广从。

这些日子,她们一直跟着赵广从,虽然天天听她夸侄女,到底没有真正接触过,不了解其为人,所以不太敢信。

赵广从捂嘴咳了咳,朝她们道,“他说得对,先吃东西。”

那晚,他斗志昂扬的难民村救人,不曾想暴雨冲了官道,导致他们被困在村里,眼瞅着暴雨越来越大,最后不得不爬进村子背后的山。

回牛家村的路遭淹了,他乐观的以为带着村民们从南边能绕过去。

结果越走越远,还碰到了难以横渡的河流,担心往南会是戎州,他们想尽法子度了河。

哪晓得碰到了岭南人。

他们近两千人,因多日劳累,体力透支,根本不是岭南人的对手。

但村民们在跟管事的较量中有了血性,最后,他们堵住岭南,要他带村里的妇人们走。

回想起这些,赵广从流泪满面,“三娘啊,岭南人为什么那么对我们啊,我们不偷不抢啊。”

他软塌塌的瘫坐在地上,呜呜呜哭起来。

梨花上前抱住他,“二伯

,没事的,往后就好了。”

“好不了啊,那么多人,像肉盾似的上前挡岭南人的刀剑,有时我在想,我当初如果不那么狂妄就好了,我如果不进村,他们顶多遭管事的毒打,不至于丧命。”这些日子,赵广从每天都活在愧疚了,一闭眼,满脑子都是村民们叫他跑的场景。

走出荆州后,难民们视他为神明,可他救不了他们。

梨花拍拍他的肩,“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