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守时,没多久就带着赵文茵来了,赵文茵穿着身绯红的襦裙,气色比前两日瞧着要好。
看到她,赵文茵张嘴就要骂人,谁知赵漾更快,抬起木棍就往她脖子砸去。
她下意识摸向脖子,想看清谁动的手,然而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她一倒,赵铁牛立刻把她抱进木桶,盖上桶盖。
赵漾丢了柴棍,盯着梨花的额间说,“三娘,救阿姐。”
梨花想问他是否一起走,还没说话,他已转身跑了。
赵广从有些懵,“他不回?”
“估计不回。”梨花抓起筐里的蓑衣披上,“二伯,待会进村还得劳烦你做件事。”
披上蓑衣,她拿斗笠戴上,然后凑到赵广从耳边交代两句话。
赵广从惊愕的瞪大了眼,“你”
梨花拿过墙边靠着的木拐,“走吧”
牛五郎没露面,但派了两个管事送他们出村,经过昨晚男人淋雨的屋前,梨花顿足,纠起眉问管事,“大胡子真不找那位娘子的麻烦?”
“除非他连左臂也不要了。”管事躬身,见梨花盯着屋子看,“小娘子不放心,要不进屋瞧瞧?大胡子这两日没找过她…”
“我就不去了,封郎君”梨花扬手,“你替我进去传话,大胡子要是言而无信,让她托人给采购山货的人传个信,他日我兄长他们来荆,必为她报仇雪恨。”
赵广从放下筐,迈着小步进去了。
管事低眉,眼睛咕噜咕噜打转,“小娘子家在西陵县有铺子?”
梨花斜眼,“不然我来西陵县作甚?”
人嘛,越高深莫测越叫人忌惮。
管事讪笑,“是小的越矩了…”
赵广从进屋,大着嗓门转述了遍梨花的话就走了出来,梨花看向黑云积聚的山,重重吐出口浊气,“走吧。”
门口值守的换了人,换成了倒三角的男人,和管事差不多,对梨花极为谄媚,“小娘子下次再来啊。”
梨花高高在上的摆了摆手,然后同管事们道别。
稻田的水快蔓到山路上,她杵着拐,走得很慢,甚至还颇有闲情逸致的看了会儿稻田里跳出来的蛙。
“命真好啊。”管事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不住感慨。
“没办法,谁叫人家会投胎呢,你这辈子是没指望了,快回去给刘管事复命吧。”
“对对对,刘管事还等着呢。”
管事匆匆忙走了,良久,爬到山顶的梨花扶着树,眺向雨幕里的村子。
青烟笼罩,村子的死气更重了,她问赵广从,“你看到那晚的女人了?”
“看到了,旁边有个男人守着她,见我进去,抓着柴棍护在胸前,我大声说完那番话才小声让他两月后去山里找我们,不知道他听到没”
“两个月后就知道了。”
昨晚回屋后,她把男人反常的行径和老丈找她的事一联系。
怎么看男人都像在给自己提醒,提醒她不要答应老丈的事儿。
可能看她救了女人,若是这样,她愿意给知恩图报的人一个机会。
前提是他能活到秋收。
遐思间,赵广从就说,“不知他们能否活到那个时候,你让他们受了委屈告诉买山货的人,他们哪儿知道是谁?”
“而且管事们也不傻,肯定会打听你说的那人,知道咱们骗他的,肯定变本加厉的折磨人”
梨花成竹在胸,“向村里购买山货的人那么多,管事哪儿晓得我说的谁?昨晚咱们逛了那么多铺子,他们还能一间一间去打听?”
赵广从大感震惊,“你昨晚故意带着我们到处逛就是为了这事?”
当然不是,她只是想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