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
在益州黑市,她用了十锭金子,不知这次又要花多少,“不知在山里藏粮的人是谁……”
“管他是谁,粮已经被咱吃了,金银珠宝被咱花了,他们要不爽,那就干架。”赵铁牛说,“这世道,狠心的才能活……”
说着,赵铁牛话锋一转,“你想买啥就买啥,树村的人说了,你多少钱买的就多少钱卖给他们,价格高点也无妨,他们有钱,不会让你吃亏的。”
梨花道:“他们平日没沾过油水,碰到卖油的咱就买点油回去。”
“行。”
走了十几里,路边有件破庙,梨花说,“咱进去吃点东西再走吧。”
赵铁牛背着他走了二十多里,梨花过意不去,进庙就找柴生火煮雨水喝。
庙子漏雨,滴答滴答的,赵广从放下箩筐,疲惫的抖蓑衣上的雨,“这么大的雨,荆州不会发大水吧?”
夏日的雨不就这样?
梨花挑地上没淋雨的柴,问他,“西陵县有河吗?”
“有啊,就在西陵县县东,□□米宽呢。”
“河里有鱼吗?”赵铁牛砸吧砸吧嘴,“好久没喝鱼汤了。”
“……”
一天不是吃就是睡,赵广从不想和他说话,揭开箩筐上的油纸布,拿出装干粮的袋子来。
老太太烤的饼硬,两口饼下去,喝半竹筒水就不饿了。
没错,是不饿。
出门在外,干粮得省着吃,不饿就不吃了。
他刚拿出饼,庙里突然一暗,宛若黑云从门口压进来,他抬头往门口一瞧,就见石进领着乌泱泱的人进门。
“十九娘去西陵县何事?”石进不装了,沉着脸,嗓音低沉。
梨花直起身,天真的反问,“我不能去?”
“十九娘是个聪明人,我就不和你兜弯子了,咱们有话直说,梁州去年闹虫灾,庄稼颗粒无收,我此番来荆州是为了粮……”
在路上梨花就想到了。
难民们杀人烧村就会逃命,那时粮食就是最重要的,石进这一招,不仅要人,还要粮。
难民造反,输了死于非命,于他没什么损失,赢了他人财两赚。
梨花把柴堆成伞的形状,仍是那副清冷语气,“和我有关系吗?”
“我已归还你大伯他们的卖身契,并承诺他到梁州后提他做主簿,你们哪日不想在山里待了,随时可以来梁州……”
梨花看了眼他身后,不见赵广昌他们的身影。
他惯会骗人,他的话,梨花一个字都不信,于是道,“我来荆州卖酱采购,没想节外生枝……”
意思是不会插手他的事。
李解说难民村复杂,好人坏人不好分,若无十足把握,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是故,她暂时没打算和石进抢。
但以后就不好说了,毕竟,田里的稻谷还有两个月才成熟。
怕石进不信,她又说了一扁鹊,“石老爷不必担心我搅乱你的好事,我买了东西就走。”
石进沉吟,“你要买什么?”
“药材,粮种,油,盐,饴糖,农事的书……”她故意没提火折子,山里防不住火,总得留
个心眼不是?
石进上下打量她,全是贵的,她买得起?
不怪他疑惑,赵广昌并没告诉他赵家山里挖到粮食和金银财宝之事。
当然,不是赵广昌故意隐瞒,那些东西有主,不小心被他们挖到而已,在山里不说,是怕石进称那些东西是石家的要求他们还……后来不说,是赵漾丢了,赵广昌意志消沉,根本没想起来。
石进说,“物价疯涨,你要的东西可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