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娘哭得眼泪糊了一脸,“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
梨花反驳,“谁知道呢?”
元氏娘可没少撒谎,梨花懒得拆穿她而已。
不知是不是被梨花的质疑刺激,元氏娘嘶吼起来,“我猜你就会护着他们,不是他们干的还有谁?难不成我们自己把自己的房子点了。”
说着,烟雾背后忽然轰的一声。
浇水灭火的人身形一抖,丢了家伙就跑,“怎怎么回事?”
一阵雪扬起,雪渣扑面而来,梨花出门戴着口鼻巾,见状,急急闭了眼。
有人在耳边喊,“房子塌了。”
几息后,梨花睁开眼,刚刚翻滚的浓烟没有了,变成了稀碎的泥和木,雪和草。
元氏娘呆住了,许久没反应过来,挑水回来的元家父子也懵了,回过神后,齐齐跪地哭嚎起来。
大过年的极为忌讳,这种更是被视为不详,元氏娘被丈夫的哭声拉回思绪,捶胸顿足的哭起来,“这是逼我们全家去死啊。”
过年最怕不吉利的话,赶来的赵大壮皱起眉,问先来的人,“房子怎么塌了?”
赵武耸耸肩,摊手,“不知道啊,是不是当初的墙体没有压紧实哦,我看着火的地方离堂屋有个两三米呢。”
房子不会莫名奇妙的塌了,细究起来,必是建的不牢固。
元家的房子是自己建的,累得最狠的时候请了王家兄弟来帮忙,元氏娘从来不在自家人身上找原因,听了赵武的话,当即扑过去揪住王东衣服,“是你们,是你们害的,你们赔我屋子。”
王东他们是最先跑来救火的,手里还提着水桶,被元氏娘这一闹,黝黑的脸迅速胀红,“不不是我们。”
元氏娘认定他们帮忙建屋时没用心,声嘶力竭的骂起来。
赵大壮看不过去,上前把人拉开,“你自己建的屋怪在别人头上作甚?”
他觉得元氏娘不讲道理,想当初,元家也请过赵家人帮忙,只是那会要忙的事情有很多,他替大家伙拒绝了,王家兄弟做事快,为人没什么心计,逼于无奈,过来帮了几天忙,不成想就这么被元家赖上。
赵大壮庆幸当初没让赵家人来,否则这时,就该是他们被纠缠上了。
他道,“房子的地基是你们自己挖的自己填埋的,墙体是自己堆的,关人家兄弟什么事?”
元氏娘像得了失心疯,一个劲的说,“就是他们干的,一定是他们干的。”
倒塌的墙将火灭了,断断续续仍有烟雾冒出来,担心火星子没彻底熄灭,赵大壮让人把墙体刨开,看火星子灭了没,完了与元老头道,“事已至此,伤心无用,还得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塌得只剩西边的草篷了,要住人的话,得把三面给围起来,否则一到夜里怕是会被冻死。
据李家人说,外头冻死了好些人。
小溪对面也有好几人过世,元家人千辛万苦的逃出来,死在这儿的话肯定不甘心的。
赵大壮是这么以为的。
元家人还年轻,活在太平盛世,少说还有二三十年好活,冻死在山谷里,于他们而言跟孤魂野鬼没什么两样。
果然,赵大壮的话一落,元氏爹就停止了哭泣,先泪眼朦胧的在人群逡巡一眼,估计在找什么人,眼神最后落在梨花身上,梨花心里跟明镜似的,“我家屋子小,住不下其他人了。”
元氏娘哭声又大了,“你这是要我去死啊。”
梨花不吃这招,“婆婆的房子是自己塌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让你们去死你们就去死吗?”
元氏娘没料到她这般铁石心肠,一时无言。
王家兄弟过意不去,“我家宽敞,要不婶子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