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轮到你们?”
屋子一间一间来,刚来的难民都是找想熟的人挤一挤,又或者听村长安排住到一起,青年住在同村人屋里,答道,“还有五家就轮到我们了。”
“那快了。”妇人驾轻就熟的拎起木桶往南走,“最近天好,木头干得快,顶多三四天就到你们建屋子了。”
陆陆续续有人起床,先是寒暄两句,接着就忙自己的事儿去了,哪怕梨花面生,她们也顶多看两眼,眼神平静,没有明显的喜怒。
刘二屈膝跟梨花道,“他们好像过得不错。”
梨花感受到了,“这是好事。”
出去前,她先去了趟对面,和树村的情况差不多,这边新建了许多茅屋,地被挖得坑坑洼洼的,但人们笑容洋溢,比天上的朝阳还耀眼。
看到梨花,他们挥手吆喝,“想在咱们村落脚得先找村长登记”
在山里靠什么过日子他们没想过,眼下,所有人都紧锣密鼓的建房子,梨花打听了下他们的来历,除了戎州逃难来的,还有东西两边的人。
村里征兵,怀疑要打仗,卷起铺盖就跑了。
除此,在两里外,还有村长领着全村人进山的,看梨花讨喜,给了些种子。
大人们干活,孩子圈在篱笆里打闹,比之前几个村都要有烟火气,刘二不禁想到了留在村里的亲娘兄长,还有半路后悔而回村的村民,“不知我娘她们怎么样了?”
“家里的粮食够她们吃半年了”梨花道。
刘二说,“就怕村里人眼红闯进门抢”
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梨花拿好村长送的种子,安慰刘二,“刘大叔他们可能也在山里安家了”
她们走的时候村里就没水了,想要活下去,只能进山,看到面前的和谐景象,刘二稍微放了心,问梨花,“咱们往南还是往北?”
“南吧。”
她们处于哪座山头梨花也不知道,但方才村长给她指了方向,所以没怎么走弯路,倒是刘二担忧,“到处都是树,咱们找不回去怎么办?”
盛夏已过,山里渐渐显出秋色,落叶,枯枝比进山时多了不少。
脚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声响,李解道,“我记着路的。”
看来外面比想象的还要乱,因为山里堆积的尸骨不少,阳光明媚的位置,那些尸骨甚至已经成了白骨,满是破洞的衣衫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落叶盖在头骨上,瘆人得慌。
可她们不怕,凡是白骨,扒了衣服,然后将其掩埋。
出门在外,三人带的防身的武器,并不是锄头铁棍那样的重物,是以不好挖坑,便用树叶将尸骨埋好。
一路走一路扒一路埋,当听到有粗重的啐骂声时,天儿已经有些暗了。
晚霞褪尽,天空灰白空濛,像刚亮那会,李解听到人声,扛着衣服的肩背僵了瞬,“三娘子,咱们好像要出山了。”
眼前是缓慢向下的坡,尽头处恐怕就是山路了,因为碎骂是从路上传来的。
梨花嗯了声,“咱们轻点。”
数日过去,已经看不到蝗虫了,偶尔有几只蚂蚁在树干爬动,却也是静悄悄的,梨花穿了件与树干同色的衣服,猫起腰往底下走,刘二和李解跟在她后头,最后停在一处粗壮的树后。
声音慢慢近了,火把的光跳入视野里,随即是几个虎背熊腰的盔甲兵,他们手里拽着麻绳,绳子上拴着无数衣衫褴褛的人。
后面,是几个挥舞着鞭子的盔甲兵,骂人的也是他们,“走快点,半个时辰要是到不了,我把你们都杀了。”
刘二捂住嘴,“他们干什么呀?”
梨花目不转睛盯着,这群人多是妇人和孩子,她们脚上没有穿鞋,许是地面还有些烫脚,她们走路一垫一垫的,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