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罢,我还能扛一会儿。”
颜霁朝她笑了笑,如果不是自己,青萍怎么会背井离乡,说不定此刻正好好的在家待着,和自己的家人守在一起。
“娘子,你穿上,”青萍走到她身侧,将这唯一的厚衣披在了她的身上,“我在屋内总比这里暖和些。”
颜霁反驳不了,她说的
都是事实。
只是对她笑了下,催促着人快走,“你快回屋罢,别再被我牵连了。”
她是一个,沈易也是。
什么天大的事她都能自己扛,最怕牵连别人。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可她还是下意识的不愿意害了别人。
颜霁看着人一步三回头,还是冲她摆手,“去罢,你给我暖暖被窝,说不定我等会儿就回去了。”
听着她还知道开玩笑,青萍看着她,只能离开。
可只有颜霁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样?这种日子自己得给自己找点盼头,也找点乐子。
青萍被撵了回去,偌大的院子只有她和两位卫士,但站在院中坦然迎接冀州冬日的,也只有她一人。
原来冀州这么早就下雪了。
颜霁伸出手,接下银白色的雪花,却扛不过身体的本能。
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看着骤然在眼前倒下的房屋,颜霁强撑着眨了眨眼,任由一步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长靴,也终于倒了个个。
“她是不是解脱了?”
失去意识前,这是颜霁心底的最后一个念头。
“人怎么了?”
裴济刚出屋,就亲眼看见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两位守护的卫士不知如何作答,悄悄看了彼此一眼,又低下了头。
“去领二十大板。”
扔下这句可怕的话,裴济便弯腰将人揽在了怀里,抱着人匆匆进了那西厢房。
“去请先生。”
立在一侧的青萍顿了顿,刚要离开,又听上首传来吩咐,“去传远山道长。”
初来乍到的青萍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出走,主人的令既然已下,身为奴婢的她便只能遵从。
“两位大哥,不知您二位可知远山道长……在何处?”
刚替换来的两位卫士面面相觑,便是知道也不敢说,方才那两位兄弟可是前车之鉴,他们此刻的脑袋都别在了裤腰带上。
“二位大哥,请告知婢子罢,这可是家主下令,召远山道长前来的。”
情急之下,青萍只能将人搬出来。
两位卫士悄悄走了几趟眼神官司,终究点了头,“我这便去报,你先等着。”
青萍心急如焚,若是娘子有个万一,她这个从底下上来的人,岂不是也没好果子吃?-
此刻屋内,仅他二人。
裴济盯着这个又倒下的人,心中有些复杂。
她不是病了,就是病了。
在那宛丘城外的小村落,从不见她有什么体弱之症,怎么来了冀州,一茬接一茬。
她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紧闭着双眼,嘴唇也不知何时裂出了口子,被风吹乱的长发,隐隐约约颤动的胸口,还证明人活着。
她怎么回事?
裴济的手还未将那贴在面颊上的碎发拨开,便听见身后传来了声响。
“家主,远山道长来了。”
青萍站在门外,恭敬的禀之。
“进来。”
裴济的手收了回来,踱着步子站到了窗边。
刚生了困意的远山道长,好好的被人揪过来,心中极是不满,这就是在这些地方的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