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冥见此皱了皱眉,

江斯蘅扯着他臂弯,拿他当个贼:“人家妻主之间聊点体己话,你在这儿瞎掺和什么!”

宋冥:“?”

听出江斯蘅语气很冲,

等扭头一看,就见江斯蘅虽留在眼底,却眼巴巴地望着他家妻主那边,就跟一条盼着主人能回头看他一眼的傻狗似的。

宋冥:“……”

忽地眼皮子一抽,也懒得搭理他了。

长街依然繁荣,

两人走出了一段路。

言卿单手背负身后,那眸光低垂,瞧了瞧这雪白衣摆之下掩盖的长靴鞋面。

她忽然说:“若非局面如此,按理,我本该唤你一声嫂嫂。”

李颜姝听得神色一顿,旋即又摇头一笑:“王女殿下言重了,时也命也,造化弄人。”

就只这么简单两句话,相当于彼此明牌。

言卿又忽然停下了脚步,她侧首看向李颜姝:“我仔细想了想,我当然可以旁敲侧击,也可以先行试探,但我又觉得,不如直截了当,简单一点儿。”

李颜姝也一同停下,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才又平静地道:“且言便是。”

言卿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收回视线。

“那宋冥你了解多少?”

“不多。”

李颜姝只回了两个字,但微一垂眸,好似掩盖了一些骤然涌起的神色。

言卿没再看她,仅是面向远方。

“我这边发现一点有意思的事情,地盟,十二地支,那所谓的“亥夫人”,便是你身边的那个跟随,宋冥。”

“你从梁京来,自然也该知晓这地盟,恐怕也知晓这地盟都做过什么,又是用意何在。”

“所以关于这宋冥,不知你如何打算?”

李颜姝:“……”

她又是一垂眸,但那眼底似飘起一片薄雾。

吃惊吗?意外吗?

或许有些,但也好似没那么吃惊。

她一直知晓宋冥手底下养着一些人,也知晓宋冥瞒着她做了一些事,只是不愿想,也不愿干预,自然也从未往地盟那位亥夫人身上联想。

可如今这位王长女忽然抖出这么一个惊天巨雷,她那心神也多少波动起来。

“可有转圜余地?”她问。

言卿笑笑,而后问:“你说呢?”

两人对视了一眼,而也是就这么一眼,彼此都已明白对方的意思。

她私心里想保下宋冥,人非圣贤孰能无情,

宋冥于她而言如同兄长。

可言卿这边,却是想杀!

宋冥所行之事她无法容忍,不论是煽动各地夫侍趁乱起义,还是意图推翻女尊损害妻主娘子的自身利益。

言卿打一开始就立场明确,哪怕是在当初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在亲眼目睹那些妻主娘子对夫侍进行压迫的时候,她的想法或目的就已经很清晰了。

她想要的从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不是为夫侍反妻主女权,也不是为妻主压迫那些男子夫侍,

这人世间许多事都是过犹不及盛极必反,但生而为人也理当有人权!

这女尊体系从根源上腐烂,朝廷赋予妻主娘子诸多特权,这也使得那些妻主没了敬畏之心,

也是因为心中无畏,所以才能那般肆无忌惮的任性为恶。

但这种事与是不是妻主娘子无关,如果换成一个男权社会,换成那些夫侍享受如此特权,也一定会演变成这种草菅人命的局面。

所以错误的从不是性别,而是法,没有王法!

言卿打一开始想做的,就是重新立法,以一个正确宪法,来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