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一抿嘴,然后解下自己身上的外袍披在了她身上,“海上风大。”

他这么说。

言卿摸了摸他这件暗红的外衣,而后又抬头看了他几眼,“六儿说你近日心情不佳。”

所以少年今晚伺候她沐浴之后,并未有任何亲热,便怀抱古琴自甘退去。

他们兄弟之间争归争抢归抢,但其实心底里也会为对方着想。

就好比老三这一身武艺,他真若发了狠,除了江虞羲又有谁能打得过他?

随手一拎就能把人撇开得远远的,也不至于次次都叫人捷足先登。

说白了还不是心疼弟弟,自己又太木讷老实了些,所以才反倒苦了他自己。

等帮言卿披完衣裳后,江雲庭又皱着眉把她上上下下从头到脚看了一个遍。

忽然他说:“您先等我一会儿。”

几乎话音一落,噌地一下他就没了人影儿。

言卿也是跟他练过轻功的,而江雲庭这轻功虽比不上小五江隽意那么来无影去无踪,但也不得不说跟个雷霆闪电似的。

几乎没多久,唰唰两下,他手里又拎着一堆东西重新回到了甲板这边。

等言卿定睛细看,就见他先是打开一把小凳子放在那儿,又往上头铺上一个软垫子,手里拿着两条干净的面巾,甚至还不知从哪儿顺来两盘儿打牙祭的小零嘴儿。

“您先坐,”他指了指那凳子。

言卿:“……”

迟疑着坐过去,然后那人就绕至她身后,拿着那两条吸水面巾卷起了她长发,动作很轻,但也迅速,却并不为弄疼了言卿。

言卿:“……”

“你这是担心我着凉?”

他轻点一下头,“嗯。”

“那为何不直接让我回房呢?”

他一愣,“您出来,不就是因为里面太闷吗?”

所以,她想出来转转,但他怕她着凉,所以他帮她披上衣裳、擦拭刚洗完的头发,他见她之前赤足立于地面,甚至还为她拿来一双鞋子,还准备了一个软垫铺在了地上。

她是想光脚也好,想穿鞋也罢,总之他是面面俱到全给她准备妥了。

言卿:“……”

忽然就觉得,单论这方面,他似乎比起江孤昀还要细心,

他从不会勉强言卿去做些什么,只会从言卿的行为之中寻找一份平衡,若她想爬山,而前方是刀山火海,那他就先一步帮她把刀山铲平。

他这种人其实也蛮有意思的。

言卿想着想着又不禁笑了,“好了,别忙了,你也坐。”

江雲庭:“……”

顿了顿,然后嗯上一声。

他也不讲究,就那么挨着她,她坐在凳子上,而他则是席地而坐。长腿微微屈起,顺便将手搭在了膝盖上。

想了想,他又拿起一壶酒,“小酒怡情,能助眠,妻主可想喝一些?”

“好啊,”

言卿心情正不错,就这么从他手中接过了那壶酒。

她也没用杯,直接对嘴喝,好在一旁还有一壶,于是江雲庭也拿了起来。

这海上圆月,夜色清幽,眼见着来不及咽下的酒水顺着言卿的唇角流淌向咽喉,

他也怔住一下,而后抬手为她拭去那一片水迹。

可这手一伸,在触碰到她温软修长的玉颈时,不但他一愣,言卿的神色也跟着一顿。

说起来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同房过了,但当初这人活力十足,言卿曾一度被他吓出几分阴影来。

他忽然像是被她体温烫了一下,匆匆忙忙地收回手,又很不自在地攥紧了自己的手指。

“那个……也不早了,您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