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打出了水漂,也溅起了水花,他眼眶微微红了红。

“我就知道,小六那性子,迟早得出事。”

江斯蘅想着之前那些事,其实他们跟那位言妻主也不过是前后脚罢了。

他们两个回家时,正好看见言卿冷着一张脸,薅着小六儿的后脖领子,把人扯进了房门。

当时两人心里一咯噔,还以为这人又像以前那样凶性大发想处罚小六儿。

可等两人匆匆赶到房门外,就隔着一扇门,听见了屋里传来的那些谈话。

江孤昀看向那死气沉沉的河面,他神色有些怅惘,显然心中并不平静。

但不过片刻,他便已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还记得震威镖局吗?”

江斯蘅愣了愣,旋即侧首看来。

依然是那清冷的嗓音,仿若带着几分霜寒之意,但也染上了一些沙哑。

江孤昀道:“老三从前,曾在镖局做事,帮着镖局押镖,那些年走南闯北,也着实结识了不少人。”

江斯蘅当然知晓这个,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他们兄弟六人中,若论琴技音律,这方面的造诣无人能比得上小六儿。

但若论起身手,除了大哥之外,要属他们那位三哥,江雲庭最为了得。

第61章 穷一生心智,拿性命做赌

哪怕是江斯蘅,在老三江雲庭手里也顶多只能撑几个回合而已。

那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似乎天生就擅长舞刀弄枪,据传当年江雲庭满一周岁时,按照他们这边的习俗曾办过一场抓周礼。

而江雲庭左手抓一把刀子,右手抓一把弓弩,死活都不肯撒手。

后来的那些年,凭着一腔血气,英勇至极,为人也很海派,行事作风更是豪放至极。

那般爽烈豪迈的一个人,仿佛生来就顶天立地,也活得光明磊落一身正气。

江斯蘅想着那位三哥江雲庭,又不禁想起半年前的那场洪水,许久之后才哑着声音问。

“你怎么突然提起他?”

江孤昀神色飘忽,许久才道:“小五被我安排在廖先生那边,小五那身医术本就是跟廖先生学的,之前在刑狱他伤得太重,不得已只好一针刺入定命穴。”

“哪怕保住了小五的性命,但这天底下除了小五自己,恐怕也只有廖先生才能将他唤醒。”

然而那位廖先生行事神秘,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据传数月之前便已外出,住处只余三两名药童在那儿守着。

“我打算,尽快送你们离开。”

江孤昀又徐徐侧首,他凝视着江斯蘅说,“赵锦之是一步棋。”

“我入狱前曾交代小六,若见情况不对,便立即挟持赵锦之,但这并不仅仅只是为了从孙秀荷手中保你一命,也是为了县衙那位赵县令。”

“他定然不忍痛失爱子,因此只要挟持了赵锦之,便等于拿捏了那位赵县令,而官媒那位崔大人又对赵县令极为偏爱……”

“若运作得当,兴许可换我江氏全族存活。”

这份心计纵然卑劣,但倘若能换这江氏宗族四百多人从这片泥泞中脱身,便是卑劣又如何?

但江斯蘅一听这话惊怒交织,他猛然起身,不敢置信地问:“你真的疯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那崔大人纵使执掌官媒,但别忘了她同时也是一位妻主,一个娘子!对于她们那些妻主娘子来讲,便是偏爱又如何?”

“姓言的同样偏爱你!可她还不是把你送进了刑狱?”

“一个赵锦之而已,或许能够挟制赵县令,但崔大人!那怎么可能!?”

江孤昀神色淡了淡,“一个赵锦之或许不够,但倘若再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