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似无事发生,依然那么恬静,依然那么淡雅。

那眸中盛满了烟雾,又好似一池朦胧的清水,

可言卿突然想起两人初见时的模样。

那时少年也是这副模样,如烟似雾,满身的梦幻,又混杂着些许破碎。

可如今他好似碎得更厉害了,他比那时瞧着更严重了许多。

言卿心里直发紧,不知怎的突然眼底一烫。

她小心地放轻了嗓音,问:“你方才,你刚刚,在做什么?”

江雪翎又是一怔,恍惚地看了看四周,半晌才轻柔地道:“时候不早了,雪翎只是想为您做饭而已。”

“您饿不得,您一旦饿了就心情不好,您喜欢吃梗米粥,按两售卖的梗米粥,山下粮坊有粳米,卖得很贵,当了大哥的遗物换钱买……”

“那粳米好似吃了半个月,那遗物是长命锁,大哥的父亲是一个好人,六儿的爹爹也是好人,当年他们都还活着,都还在……”

他又恍惚了起来,轻声言语时,那语气平和,人也恬淡,只是那份哀婉好似满溢而出。

须臾,他又再次恍惚了起来。

“他们还在,他们都在这儿,被洪水冲垮的屋子,山上的庄子,林子,大哥,三哥……”

言卿失语,

看着这样的少年,

心底一颤,她忽然就一阵窒息。

第59章 如何是好

屋外阳光正好,可这个破破烂烂的厨房里,反而冷得像冰窟,叫言卿整个人都逐渐发木。

须臾,那少年又回过神来,他扶了扶额,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走向一旁的柴堆,“灶房烟大,还请妻主回屋等等,稍后弄好了饭菜雪翎再为您送去。”

他拾起一些干柴抱在怀中,期间看见那把刀,被言卿撇入柴堆的那把刀。

正欲再度恍惚,可突然后脖领子一紧,言卿一把薅住了他,“走!”

她寒着一张脸,柴禾散落了一地,而他踉跄着,叫她一个用力拎走了。

不久砰地一声,屋门一关,她把少年按在那张小木床上。

他坐在床边,而她深吸口气,突然俯身,两手按在他身体两侧。

他有些怔愣,旋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这张床,好似明白了什么。

“妻主是想?”

他微微偏头,笑起来的模样竟很纯净,奈何本就不是张扬的性子,那副恬静柔弱的模样,便是笑起来也有些哀伤。

旋即他徐徐颔首,抬起的手落在了他自己的衣带上,徐徐扯开他自己的腰带,好似欲在此处宽衣。

言卿喉中一哽,突然就好似一阵火烧,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他又是一怔,先是垂了垂眸,而后又面带几分懵懂,那双恍惚的眼眸朝她看了过来。

“……您这是怎么了?”他问。

“那你呢,你又是怎么了?”

言卿凝视着他这双眼,“之前那么久,都熬过来了,为什么现在,就突然崩溃了,突然就活不下去了?”

他瞳光轻颤,而后又是嫣然一笑,“什么活不下去?妻主在说什么胡话。”

他好似真心被她逗笑了,可笑过之后又徐徐一垂眸,“雪翎失言了,不该这般同妻主讲话的。”

而后他又徐徐起身,看那模样仿佛想下跪请罚。

言卿心中又是一哽,一把扯住了他臂弯,把他拽起来,又重新将他按回了床上。

“为什么?”

今早,他曾问她,为什么。

如今,言卿也在问他,为什么?

江雪翎又是一怔,须臾才困顿的,不解的,茫然的,又好似有诸多疑惑地问:“什么,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