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以来,除了去年斯蘅被孙娘子掳走时曾短暂发作,言卿便再也没见过。

她其实私底下曾找江虞羲谈过此事。

而江虞羲说,“今非昔比,当年我尚且蓄力,无法一举捣毁,且此事牵连太多,需谋而后动。”

后来江虞羲手中的六福商号逐日壮大,其实也有一敌之力,但那是江虞羲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

此事与斯蘅有关,比起他代为出手,不如由斯蘅自己亲自解决。

人心的疮疤很难不药而愈,而若想治愈,也总归少不了刨开那些流脓的创伤,剜去心头的腐肉。

换言之江虞羲是想把那些人留给江斯蘅。

而白桉最近正在为此奔走。

如今岁月静好,小五歪着身子朝言卿靠来,

“……妻主很护着四哥,那我呢?若是我,妻主可愿为我出口气?”

“你说呢?”

言卿瞥他一眼,但并未推开。

小五则是笑弯了一双眼,“我猜妻主一定会。”

他倒是很有底气,瞧着就像恃宠而骄。

“因为妻主也如在乎四哥那样在乎我,绝不会容许我吃苦。”

言卿低笑,“那你还问。”

他眉梢一挑,“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想问,因为听了会很开心呀。”

他江隽意真是鸿运当头,才能得此偏爱,

虽然这份偏爱并不是独一份儿,但管他的,他只知如果他是四哥,如果他曾遭遇那些事,妻主也会如现在这样,只要一得知,就绝不会坐以待毙。

但说起来……

因为这个,江隽意也想起年幼那一段过往,那些阴霾般的记忆明明早已抛之脑后,明明已很久不曾想过。

可如今一想当年曾被人当做“药奴”,曾有人以他血肉入药,想起他本姓寒,想起生父曾处心积虑地想将他从那个地方救出来,却反而搭上了一条命……

江隽意又垂了垂眸,

“在想什么?”言卿问。

而江隽意又忽地嘟了一下嘴,“在想妻主什么时候才能亲亲我呀,想被妻主亲亲~~”

言卿:“??”

青天白日的,怎么总发骚?

这一整个上午两人无事可做,

江隽意就跟没了骨头似的,要么栽歪过来,要么半靠在妻主身上,要么两条胳膊搭在妻主肩上,趴在妻主背上,

总之那个黏糊劲儿就像一只慵懒的大猫,直叫言卿无可奈何,

可偏偏她心知肚明这人在撒娇,而她哪怕被黏出了一身汗,也从未呵斥或将他推开。

他为此偷着乐,

但晌午时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他也总算善心大发地松开她。

“妻主中午想吃什么?”

“唔……”

言卿琢磨片刻,“早上那个鸡丁萝卜比较不错,不如吃那个?”

“好~”

于是他起身,正准备唤来下人通知后厨,但此时却有人通报。

“言夫人,白桉娘子来了。”

灵馨苑这边的下人不知从何时开始唤言卿为夫人,而言卿一听这猛地一抬眼,那神色也端正了许多,

“让她进来。”

“殿下!!”

白桉兴冲冲的,一见言卿就先激动了起来,旋即单膝跪地,右手握拳重重捶进了左心口,

在行过一礼后,这才双眼发光地说:“卑职幸不辱命,已查出原委经过!”

“当年四王夫那事儿以府城四大世家为首,濮阳闻人等家族皆有牵涉其中!”

接着白桉便开始逐一汇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