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称这为宿命,可这宿命又是何等的荒谬?”

“世间又有几个小娘子,会如你这般?”

“尚且在襁褓,摇床旁摆着的不是拨浪鼓,不是那些哄小娘子开心用来逗趣的小玩意儿,而是一本又一本的四书五经,与你讲兵法奇谋?”

“也不想想你才多大,又究竟能听懂几分?”

“他们所做的一切,一直是扼杀,一直是剥夺,扼杀你我天性,剥夺你我选择,”

“但又有谁曾规定?你我二人生于这世间,就必须听凭他们的摆布?”

他来此,本是想退婚,可兜兜转转了一整年,

却又发现,这天大地大,只有他与小夜卿,好似一直都是同一国,

他们两个,如他所言,同病相怜。

而每当他讲那些事情时,小夜卿则是哈欠连天,瞅他一眼就合上眼,就犹如对待那些在她摇床旁念经的文夫子一样,嫌他吵,懒得搭理,

甚至有时江虞羲痛痛快快地抱怨完,等回过神来才发现,怀里的小娃娃已经发出细微的鼾声,竟然睡相香甜。

一年之后,

一位夜王府的幕僚提议,

“此子心性如妖,一旦他成长起来,定要为害一方!”

“日前我曾带他一起外出剿匪,他不但文能通天,武亦不俗,可他心性不正,竟然放跑了一批山匪,他行事遵从本心,只做他想做,不顾全大局,”

“王爷!此子决不能留!以此心性,更绝不适合做王女正夫!”

“来日王女为辅国女君,若有这么一个正夫,恐怕于王女也是不利,介时将内忧外患祸事无穷!还请王爷您三思!!……”

那是一场密议,那一年江虞羲八岁,却因百无禁忌,早已招惹来众怒,

就连从前那份曾叫无数人惊为天人的天资绝伦,

也在那一年成了使人深深忌惮的心头大患。

第270章 这也太损了

但当那些幕僚肆意贬低指摘时,夜王却也只一笑,

“他所学终究太浅,空有满腹经纶,却也全是纸上谈兵。”

“那依王爷您的意思是?”

“送他下山,让他独自历练,派几个人暗中护着便是,也该让他看一看,我等所捍卫的天下江山,究竟是何等模样,又究竟是否值得……”

江虞羲就这么被人撵出了双子峰,

且这夜王阴损至极,

临行前本是给了他不少盘缠,事后却派遣几名暗卫伪装成小毛贼,趁他熟睡之际悄悄偷走他所有银两,人心之险恶算是当头给他来一棒。

以至于,就这么,

八岁那年,他与她分别,

年少的小郎君身无分文,因无钱住店被客栈撵了出来,独自一人流落街头,

但其实对于夜王所做的那些事,他心中有数,

只是想着,他江虞羲从不是依附旁人的吸血水蛭,自力更生便是。

此刻,那雪山之上,言卿听着那一段过往,沉默许久后,终于是绷不住了。

她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

“你小时候……”

“意外?”

他眉梢一挑,笑着朝她看了过来,那眉眼慵倦,也好似染上几分诱人的蛊惑,

言卿顿了一下,才斟酌着说:“有点难以想象。”

她又思量半晌,然后抱着那坛千日醉连喝了几大口,才又重新看向远方山峦之中的炫丽极光,

“这些事儿听起来更像江隽意做的,他看起来更有那个倾向,”

虽然江小五总是笑吟吟,看热闹不嫌事大,为人虽通透,但其实那人其实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