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

“失算了!”

他二哥心眼儿比蜂巢还多,这准是一眼就已经认出他来了,按理他本该是个“死人”,江氏宗族的后山坟场还有当初族人们为他立起的衣冠冢呢。

此事涉及大哥,危险无穷,他深入这龙潭虎穴,本就已经有所觉悟,兴许来日将会一死,也是因此才不愿牵连家里,不愿把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传回家中,就是怕他们往后多难受一回。

但现在这情况?

蓦地,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江雲庭突然皮子直发紧。

言卿隐在人潮之后并未上前,但她又不瞎,自然也一眼就认出了江孤昀二人,不过那俩人似乎并未瞧见自己。这样的碰头是她意想不到的,她悄悄往一旁藏了藏。

须臾之后,“晦气!”

那狱头又骂一回,然后一脸心烦地挥了挥手,“都散了吧,回你们各自的牢房,记得等下调教时多用点心,若有刺头一律从严处理,免得再发生这种事!”

说罢,那狱头阴着一张脸便甩袖离去,只是路过言卿时,他瞥上一眼,突然就瞧见那副修长窈窕的模样,瞧见了那雪白柔嫩的肌肤。

狱头眼底淫光一闪,“你,跟我来!”

大梁女子这般稀缺,许多男子兴许从生到死都未必能有妻主,而在这种风气之下,自然也滋生出许多龙阳断袖。

好比山下的嵊唐县曾有风月之地,但那些地方的娼妓全是男子,且接待的客人并非女子。女人高贵,作为妻主娘子,但凡看上,直接带走就是,那等同恩赐与赏赐。

往往是于几十上百人中精挑细选,且挑走的全是颇有姿色的上品之色,因此凡是夫侍,皆是容貌不俗,或气质出挑,以妻主们的高傲,绝不可能屈就于那些委身于人的烟柳妓子。

所以像狱头这种长相差强人意,又无多少出彩之处的,自然就是被人挑拣剩下的,而那些风月之地,也主要是用来招待像她这种人。

言卿眉梢微微一挑,突然就弯了弯唇。

此时江孤昀和江斯蘅都快走远了,但听这话,江孤昀蹙了蹙眉,他回头一瞟,接着那清冷凤眸微微愕然。

“二哥?怎么了?”江斯蘅小声问。

江孤昀神色一紧,“这几个人你先带走,到时候看看情况能否保住,尽力而为便可。”

说罢他便立即转身,三两步便已从此处消失不见。

江斯蘅:“?”

一脸的莫名其妙,瞥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然后那邪气凤眸看向被五花大绑的几人,故作凶神恶煞地说道:“还愣着作甚?还不快走!”

然后就粗鲁地推搡了起来。

另一边,老三江雲庭心里一咯噔,他蓦地沉下了一张脸,那鹰隼似的黑眸也陡然划过了几分戾气。

他冷冰冰地看向那名狱头,接着就见那位言姓妻主十分温顺地低眉垂首。

那模样简直不敢认,印象中这人向来粗俗残暴,何时竟有这般温驯的一面?

且此刻这瞳眸低垂的模样,不知怎的,竟是像极了家中小六?

活似叫六儿附体了一样。

言卿就这么顺从转身,跟着那狱头一起走了。

但江雲庭牙关一咬,突然就要追上前,然在此时。

突然一只修长的,骨节分明的,如玉似的手,就那么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手寒凉如冷玉,可那手劲儿极大,仿佛是要捏碎他的肩胛骨。

江雲庭又是一僵,没等回眸,就听他二哥那云淡风轻的嗓音从身后响起:“倒是多日不见。”

“老三,长本事了?”

江雲庭:“……”

接着江孤昀又冲他使了个眼色,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