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言卿摇了摇头,“我看未必。”

那梁湛芸的心计绝不能小觑。

“总之,且先走一步算一步。”

“先看看今晚会乱成什么模样,而若是时机合适,那就……”

“一举收割!!”

这条暗线埋了这么久,甚至早在钟山初遇萧长慎时就已经有过这样的打算,而现在,言卿有预感,或许今夜的祭祀会彻底改变京城目前的格局。

只是,

言卿这边有许多猜想,也有许多心理准备,不论是明着迎战,又或暗地里浑水摸鱼,她都可以手拿把掐地照计划实施下去。

只是她到底还是漏算了一点,

又或者,是她漏算了一个人。

此时,京城。

“你这郎君酒量实在不行,本王还未尽兴,他怎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一个看似风流的女人正一脸好笑地瞧着那几个醉得东倒西歪的小郎君,一旁的老鸨满头大汗在这里赔尽了下来。

那女人正是逍遥亲王梁湛芸,

然而等她摆摆手,将人打发走后,便立即褪下身上的衣裳交给一旁的女官,那女官飞快穿上,同时往脸上按上一张早已准备好的人皮面具。

不消片刻,那位女官就已变成了梁湛芸的模样。

与此同时,梁湛芸走向一名侍卫,那侍卫看似不苟言笑,此刻却一把搂住她腰肢,带着她一跃而下,顺着窗口转眼消失在这烟街柳巷的车水马龙中。

等老鸨带着几个年轻貌美的小郎君回来时,就见那位取代了梁湛芸身份的女官已经将一名醉酒的郎君扯上了床榻,那绯红的床纱帐子洒落下落,床榻也发出阵阵的摇晃之声,

可留在这里的不过是一个假货,一个用来迷惑世人的烟雾弹罢了。

真正的梁湛芸早就已经被侍卫带走。

兜兜转转,她来到了镜水庵中,而她所降落的地方,并非那些常见的佛堂香室,而是镜水庵内那些和尚的住处……

“老奴见过主子!主子万安!”

一名披着袈裟的和尚看起来能有四十多岁,他一见梁湛芸便先行了个礼。

而梁湛芸则长吁口气:“此处准备如何?”

那老和尚点了点头,“已经按您吩咐给那净慈师太送去书信一封,她年轻时曾育有一女,但那人一直在咱们这里,关于您的命令,她不敢不听。”

但梁湛芸却没什么表情,她仅仅是看向窗外,“天快黑了。”

那和尚看她一眼,犹豫着问道:“您确定……倘若有什么闪失?”

但梁湛芸却只是摇摇头,“富贵险中求,今夜之后,梁京城中势必大乱。”

“若本王事成,将夺回一切,登天天下,可若不成,好歹……也为悦柳留下了一条活路。”

梁冰岚以为梁湛芸让她跟梁悦柳来镜水庵,是为了让她探探言卿那边的口风,可实则不然。

梁湛芸的真实目的,其实是梁悦柳,又或者,这也与梁冰岚有关。

“养了这么多年的狼崽子,她自以为那些伪装万无一失,可若真能瞒过本王的眼,本王怕是早在多年前就已不知被人阴死多少回。”

“但也无妨。”

“说到底,”

“她终究是人,而非真正的狼。”

而只要是人,那心就是肉做的,就还有着那么几分值得称道的人性和良心。

而梁湛芸想要的,也正是梁冰岚的那一份良心。

此刻梁冰岚根本不知,梁湛芸的这场算计竟然是奔着她来的。

她眼下正皱着眉,看见镜水庵中人来人往香火鼎盛。

“果然,来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