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小的年岁,那样的遭遇,言卿不曾亲眼目睹,也不曾亲身经历,但她只要想一下江虞羲和楚熹年,就差不多能猜出小五从前是什么模样。

江虞羲的偏执一直都在,疯起来六亲不认也从不是假话,甚至很多时候,言卿都仿佛是一个不可或缺的纽带,将他与江家另外几人紧紧地系在一起。

如果没有言卿,大概也没有如今这兄弟六人,他骨子里什么都不在乎,血脉亲情,自身荣辱,曾为人魔,早已超出常人的范畴。

这个人很疯。

楚熹年也疯。

只不过楚熹年的疯更加隐晦,隐晦到平日像个温润贵公子,瞧着像个寻贵出身的公子哥儿,一身的安逸雅致云淡风轻,

可偏偏是那么一个人,为伤敌一千不惜自损一万,竟然自愿服毒,弄出一个万骨枯。

他如今瞧着是个病秧子,看起来也文弱,可从前论起文采武功明明并不逊江虞羲分毫,可眼下竟是成了一个药罐子。

若有朝一日他身死,他将死于万众瞩目,而随着他生命消亡,也将有上万人为他陪葬,且因为那个万骨枯的特性,

这上万人死后,尸身所携带的毒性依然会继续传播,会波及更多人。

言卿其实心里很清楚,

兴许早在夜王府覆灭那一刻开始,楚熹年就已经为他自己选好了坟墓,

而他的埋骨之地,必然是京城,

以他身死灭全城,

不论皇权,还是百姓,

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疯。

“我跟你讲,我发现咱大哥最近玩得越来越花了!”

离这边挺远,一个小帐篷外,小五正蹲在边上啃红薯,还非得拉着他四哥和六儿在这儿小声嘀咕。

期间那小嘴儿没得闲,还顺手抓起几颗瓜子儿抠抠搜搜地分给了六儿一点点。

六儿瞅着手心那三四粒瓜子儿,干瘪干瘪的,看卖相不大好,仿佛是被人挑剔剩下的,顿时就很想叹气了。

“五哥,你就不能大方点儿??”

抠死他得了!

可谁知小五一瞪眼,“这还不够大方吗??我这都多大方了呀!!”

除了妻主,他也就投喂六儿最多了,咋还人心不足蛇吞象呢?

小六儿可真是越来越贪心了呢!!

六儿:“……”

得,

算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

而他们四哥则是莫名其妙,“小五你刚说大哥最近玩得花?咋?哪儿花了?我咋没看见?”

小五又是一瞪眼:“他都贱嗖嗖地给妻主送花了!明摆着是在暗戳戳争宠呢,这还不够花吗!?”

顿时他又一脸质疑,心说他四哥到底啥眼神儿,这么明显的事情都没有发现。

“而且他刚刚头发还湿漉漉的呢,明显是刚洗完澡就去找妻主了,见面之前洗白白,这意味着什么,应该也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所以说,啧,老大玩得花,可真是太花了,

不只有 嗲声嗲气娇滴滴的才叫做争宠,就好像大哥,也好像二哥,一点儿都不娇,但该争的那也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含糊。

老四:“?”

挠挠头,自个儿一琢磨,然后又抖抖他自个儿的性子,闻了闻自个儿身上的味道。

“诶?你干啥去?”

小五见他转身突然问了声。

老四江斯蘅没啥表情说:“哦,热了!我也洗个澡去!”

然后他也学一学大哥,给妻主摘点小花花,

没准妻主心情好了,今晚翻牌子时就正好能翻到自己呢?

于是江老四迈开了大长腿,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