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场打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至于是他们疏远了景樾,还是景樾主动断了联系,谁也说不清。总之,现在的景樾,就是你所看到的样子了。”
辛茸不由陷入沉默。
那时的景樾,笑容里满是自信,仿佛整个世界任他驰骋,未来一片光明,和现在暴躁易怒、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一切的改变,都始于他确诊腺体残疾的那一刻。
“该说是命运太不公平吗?”卡恩扯出一抹苦笑,“我也不知道。景樾从来不愿意和别人聊这些,每次一提他就会发火。作为他的朋友,我当然很希望他能走出来,但我也清楚,我不是那个能帮他的人。”
说到这里,卡恩的目光落在辛茸身上:“我只是知道,如果有那样一个人存在,那么他需要付出更多的耐心和温柔,才可能让景樾回到从前的模样。这个过程或许会很艰难,甚至会让人烦不胜烦,但最终的回报……一定会物超所值。”
这番话说得颇为高深莫测,仿佛话中有话。辛茸静静听着,没有接话,指尖不经意地摩挲过照片上景樾的眼睛。
那双铅灰色的淡眸,哪怕是从照片里看,也熠熠生辉。
酒吧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久久无人说话。
直到一声惊叫划破沉寂——
“嘶,酸死我了!”
这一嗓子硬生生将辛茸从纷飞的思绪中拽了出来,抬眼望去,只见卡恩手捏着半颗草莓,表情扭曲。
辛茸这才留意到,桌上的果盘里,稀稀落落躺着几颗草莓。
淡粉的色泽,小巧的个头,和市面上那些催熟的硕大果实截然不同。
心跳陡然间漏了一拍,辛茸几乎是下意识拈起一颗,送入唇间。
短暂的怔忡后,辛茸抬眸,焦急地问:“这、这是哪儿来的?”
卡恩还没从酸劲儿中回过味来,龇牙咧嘴地倒吸凉气:“早上我来的时候,正巧在门口撞见景樾。他站在垃圾桶边上,手里提着篮草莓,好像要扔,又一直没动。我问他怎么不吃,他说不爱吃。我想着不吃扔了怪可惜的,就让他不如给我,他心情好像不太好,把篮子塞给我就走了。”
说到这里,他悔不当初地摇头:“早知道这么酸,就不贪这便宜了,真是自讨苦吃。”
辛茸没接话,只是又捏起一颗草莓,缓缓放入口中。
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绽开,即便隔了些时间,那股清冽的露水香气依旧清晰可辨。
只有高山上的野生草莓,才会有这样的口感。
见他连吃两颗草莓仍面不改色,卡恩为这人耐酸的本事深深折服,干脆提议道:“我是吃不了了。不如,这篮草莓你拿回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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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一整篮野生草莓,辛茸回到休息室,恍恍惚惚地坐在椅子上,许久没有动弹。
直到某一刻,他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意识到一件事。
他的身下,是软绵绵的。
第一次来景樾的休息室时,他曾随口抱怨过椅子太硬,硌得屁股疼。
而现在,每把椅子上都铺了软垫。
辛茸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些垫子是何时出现的。
坐在柔软的垫子上,辛茸一颗接一颗地吃着草莓,心中郁结却愈发浓重。
他蜷起身子,斜倚在椅背上,整个人缩成很小的一团,低声在脑海里发问:“小煤球,你说……他为什么要给我摘草莓?”
050能察觉到,宿主的情绪有些低落。他很想给出一个能安抚人心的答案,可这个问题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它答不上来。
这附近压根找不着山,辛茸不知道景樾为了摘草莓,究竟跑了多远。
他一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