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中间的闻慈,小脸煞白,两眼无神,看着被书籍吸干了精气。
好不容易等下了课,袁韶半点不累,还斗志昂扬地说:“我已经背完大半了,今天晚上去走廊多背两小时,肯定能背完!”
学生宿舍每晚都会到点熄灯,但这可难不倒刻苦的大学生们,怕打扰舍友休息,他们就去走廊、水房、楼梯上背,打着手电筒,照样能背得起劲,而且一点不孤单,因为期末周你随便一抬头,周围都是这么背书的同学呢!
闻慈:“……”
她震撼且匪夷所思地问:“下周才开始考呢,你今天就背完了,那下周干什么?”
还说她卷,明明这帮同学才卷好吗!
“当然是继续背了,而且还要复习实践课呢,”袁韶理所当然地说着,转到身后,问问丞闻的进度,他也不太爱背这个,但人好强又倔强,生怕自己垫底,也背得昏天暗地。
丞闻满脸麻木,“背完三分之二了——如果今晚睡一觉后还没忘记的话。”
闻慈:“……”
她同病相怜地看过来,和丞闻忧伤地对视一眼,起身默默收拾东西了。
袁韶,“我还要再背背,你们要去食堂吗?”
“我得出去吃点好的,补补脑子,”闻慈有气无力地说,食堂朴素的菜式已经没法安抚她疲惫的心灵了,再不吃点好的,她就要半夜尖叫化身为一只返祖的峨眉山泼猴。
在口腹之欲这一块,闻慈从来不委屈自己。
知识点是永远也背不完的——对她这种记忆力平平又很懒散的学生来说。
闻慈从来没想着争系第一什么的,上学期期末是第一名,主要是她的实践课占了便宜,不管是什么时间,人体写生、半身像、素描、色彩,她都比同学们要强上一些,虽然理论课有点拖后腿,但也没到把她小腿拽断的差距。
但哪怕以后拿不了第一,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人有短处是很正常的,她就是记不住美术史怎么了!
闻慈安慰好自己,立即慷慨激昂起来,她背着装了好几本重书的斜挎包大步流星地出了教室,身后的袁韶看着,陡然紧张起来,“闻慈不会半夜里爬起来偷偷背书吧?”
丞闻认真地思考了下,“我觉得她半夜爬起来吃瓶罐头比较正常。”
坐在丞闻旁边的乌海青:“……”
他无语地合上书,往胳膊肘底下一夹,就出教授了,多少年没这么背过美术史了,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讲,背这么厚的书比让他下田务农还难,他也得吃点核桃补补脑子。
……
闻慈不知道有人背地里辱没她的咸鱼,她出了美院,就开始寻找好吃的。
周边几公里的国营饭店她基本都吃过,除了几家态度恶劣的实在过分的,和卫生条件差得离谱的,闻慈骑了二十分钟,找到一家卤煮,她来吃过好几次,味道很好。
“你好同志,要小肠卤煮,加一个火烧,不加炸豆腐,”闻慈对服务员说。
“为人民服务,”服务员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收了钱票,闻慈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等吃了一碗加足了腐乳、韭菜花和辣椒油的热腾腾卤煮之后,浑身热气腾腾,感觉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子都起来了。
她掏出手帕擦擦嘴,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慢悠悠地骑回家。
今天吃顿好的,明天请宗少和吃饭,再吃顿好的,嗯,这才是她要过的日子!
说是不背书,但想到背得两眼放光的同学们,闻慈到家还是把书翻出来了,她可以不考第一、不考第二,但这门课她总也不能考倒数吧?她其实还是有点爱面子的。
慢吞吞背了两小时,八点钟去澡堂洗个澡,回来闻慈就死活不背了。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