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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上依林穆水,等头发干了,再把在屋里戴的漂亮花帽扣到她的头顶,一个漂亮的维族小姑娘就打扮好了。

闻慈忍不住笑,“真可爱啊。”

她自己的头发也干了,辫子摸起来有点硬,还有点脆,借由玛依努尔的辫子,她大概猜到了自己是什么样子:辫子黑又亮,有点像是头发外罩了一层冰糖葫芦的壳儿。

她把那块漂亮的彩色条纹方巾搭在自己头顶,萨仁帮她拿小卡子固定住了。

彩色的方巾不是像阿拉伯那样严密地囚禁住脑袋,而是松散的、柔和的盖在头顶,边缘自然垂下,一直盖到后背上,衬着她今天穿的米白色圆领毛衣,意外得合适。

被她白皙的肤色一衬,简直像是雨后的彩虹落在头顶。

萨仁的眼睛都亮了,“非常漂亮!”

她拿过来一个红色镜子,闻慈一照,也觉得镜子里的人不太一样,她觉得忽然涌出些灵感,从随身带着的包里翻出一个相机,问:“我们可以一起拍张合照吗?”

“合照?”萨仁有些惊讶。

她认识闻慈手里的东西,是相机,在镇上随便照一张照片就要花几块钱的,她有点紧张地放下手,“我们一起拍一张合照吗?”

“如果你同意的话,是的,”闻慈笑着说。

萨仁同意了,但她换了一身更漂亮的衣裳和花帽,还在嘴唇上抹了自制的胭脂。

不仅是她,连刚编好头发的玛依努尔也换上了自己喜欢的玛日江朵帕,红色的小帽子上串满亮晶晶的珠子,她小心地对着镜子扶正帽子,开始练习如何微笑。

阿曼是屋子里打扮得最快的,他直接换了一身更新的袍子。

闻慈把相机递给林姐,她在火车上就教过林姐,她是会用的。

林姐摆弄了一下相机,往后退了几步,而剩下的几个人则站到萨仁家古朴的红漆矮柜前,后面的上半部分是白墙和挂毯,光线充足的同时,还非常有异域风情。

萨仁的前面是两个孩子,旁边则是闻慈,她有点紧张,“我上次拍照,还是玛依努尔和阿曼刚出生的时候呢,我抱着他们去照相馆留了一张照片。”

玛依努尔更紧张,“妈妈!我好像不会笑了!”

闻慈忍不住哈哈大笑,轻拍了下她肩膀,“想一想高兴的事情吧,比如你得到了一顶新的漂亮花帽,一条漂亮裙子——那些时候,你是怎么笑的。”

四个人一起盯上镜头,露出自己认为最灿烂的笑容。

“咔嚓!”

……

今日无雪,但雪后反而寒,招待所外面的天空被风刮起细小的雪屑。

才十点多钟,大家都还没睡,探亲的军属们举到大厅里,一边就着火盆烤些花生土豆,一边聊天,来自五湖四海的口音带着笑意,打着旋儿飘到门外,钻进闻慈的脑袋里。

闻慈坐在小马扎上,背靠门板,仰头看着天空高悬的月亮。

这里的夜是深蓝色的,那种丝绒一般的深蓝色,像是童话里该有的色调。

没怎么被工业和煤气污染的天美丽得不像话,星星繁茂,不像是挂在天上一颗颗闪烁的东西,而像是浸没在海洋中的水母似的,一舒一收,放射出细碎而明亮的光芒。

像是银白色,但又似乎是金箔,让人看得眼睛都花了,也数不清有多少颗。

“怎么在这里?”一道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看星星啊,这里的夜空比首都漂亮吧?”闻慈没有回头,她朝着天空伸长手臂,好像要把那些高挂苍穹的星子抓到手心里似的。

林姐随便坐到了台阶上,抬头看看天空,“好像是比首都的星星多。”

闻慈笑起来,转头看向她,“你怎么出来了?”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