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把饼干盒扔到桌上,疲惫地瘫坐在了椅子上,闭上眼睛。
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
怪不得把饼干盒也寄了回来,原来里面的确还放了她的小人书手稿,原模原样,怎么寄过去的,就怎么寄了回来,唯一的不同就是多了一封手写的短信。
大意是感谢投稿,画得也不错,但类型不太符合他们出版社。
苏林看到盒子里的手绘本子,封面漂亮,一下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小心翼翼安慰道:“其实退稿也常有的,你画得好,可能只是不太走运……你没事吧?”
闻慈想豁达地笑一下,却笑不出来,她摇摇头打开另一个包裹,想拆开,结果手指擦过麻袋棱角,速度太快,指尖一痛,红红的血珠一下子冒了出来。
她“嘶”了一声,把手帕按在伤口上,叹道:“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顺遂了太久,闻慈都忘记失望焦虑是什么感觉了。
这样也好,免得自己得意忘形,她自我说服了一番,感觉心情终于好了些,抬头见苏林样子比自己还难受,失笑道:“你这副表情干什么,好像被划伤的是你一样。”
苏林不好意思地摇头,“你别碰了,我帮你拆开?”
闻慈点头,把包裹用手臂推给他,她刚才看到了,这是成爱红寄过来的,可以见人。
苏林没有用刀,免得弄破麻袋,好半天才费力地解开麻袋口打的结。
口子一敞开,干货特有的尘土气就漫了出来,苏林扫了一眼,“是山里的干货,还挺多的,”说着,把最上面一张折起的纸拿了出来,展开交给闻慈。
这是一封信,不算长,闻慈拿完好的右手拿着,一分钟就读完了。
她早说过想和成爱红换干货吃的,成爱红肯定是放在了心上,回家就寄了回来。
这封信很有年代特征,在反面还写了包裹里有什么东西、数量多少,这是防止路上被人拿了或者丢了,干木耳、干蘑菇、榛子……都是闻慈眼里很好很有心意的东西。
闻慈心里感动,心情彻底转好。
虽然遇到了糟心事,但朋友们还是很有疗愈作用的,她当即提笔回信。
成爱红信里讲了自己的近况,闻慈也提了几句电影院,她洋洋洒洒写了一张纸,只留下半边空白——她得想想,自己给成爱红寄什么去。
钱没有票好用,但她自己也没什么票,闻慈左思右想,决定还是多买些东西。
不过回包裹估计得等周末放假了,闻慈收好信,又把麻袋里的东西检查了一遍,确认和成爱红信里的数目一样,又顺手抓了把松子递给苏林,“你尝尝。”
松子又大又香,都是没有裂口的,得用牙齿咬开。
闻慈一边担心着自己的牙口,一边“嘎嘣”咬得起劲,吃了几个松子就放下了,决定回家拿锤子敲,而苏林忍不住问:“我能跟她换点吃的吗?”
他现在有工资了,肯定慢慢能攒下一点钱来,就想给爷爷奶奶添点儿好吃的。
松子有营养,味道也好,但在市里很少见。
闻慈笑道:“那你得自己去问她。”
一起待了培训班半个月,苏林和成爱红其实也挺熟悉了,不过男女之间不好意思走得太近,他抄下成爱红的地址,决定等下一月发了工资再问她试试。
而闻慈拿起那本被退回来的小人书,脸色又淡了下来。
苏林轻声问:“你还要投吗?”
“那当然,”闻慈毫不犹豫,哪怕是不为了娃娃点,她也不会放弃。
她为了这本小人书费了那么多功夫,最重要的是,她明显能感觉到,它的质量远超她上辈子的作品,那些商稿插画都能出版,它凭什么不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