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现货,我们找供货商订货,这才先付定金,后付尾款。”
他说着,摆了摆手,“我和你们说这么多干什么。”
他看向张副厂长:“厂长,这姨甥俩就是两个泼皮无赖,我看咱们也没必要再和她们谈下去了。那吴老板我有他的电话号码,不然我现在就给打个电话,让他们回来?”
把吴老板找回来,甭管机器卖了多少钱,该他的一千红包少不了。
“别啊。”徐荷叶连忙拦住他。然后对张副厂长道:“张厂长,我们是诚心想要接下你们这条生产线,以及生产线上的工人的。”
“再者,设备我们不拖走,还留在你们厂里。”徐荷叶道,“三个月后如果我们不能付剩下的两万五,您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现在付的五千定金不退,就当是我们租您的生产线三个月的租金。且这三个月,工人们的工资也有保障,我保证,只要是认真努力、勤劳肯干的员工,每个月能拿到的工资绝对不比他们现在少。”
她说着,拿出老教堂工人们的工资本:“我们小本经营,福利没有你们大厂多,不过我们保证绝不拖欠工人工资。
还有我们是计件算钱,按劳分配,多劳多得。
您看,这里头是我们一些工人们这些时日发放的工资数目,他们都是生手,做活儿速度慢,平均下来每人每天也能拿十块钱。
这几位大姐是熟手,做的衣服又快又好,她们拿的工资就高,每人每天有十五六块。算下来一个月也有四五百呢!”
张副厂长看着那本皱皱巴巴的工资本,沉默良久。本子上写了差不多有三十个人名,每个人的名字后面都写着她做的工种,工价,以及他们做的件数和应发工资金额。
确实就如徐荷叶所说,多的有十五六,少的也有七八块,平均下来一个月能拿三百块,和厂里普通职工工资差不多。
不过,张副厂长皱着眉指着本子上的工价道:“我看你这上头写着裁剪、缝纫,工价才一毛钱,是不是太低了?”
徐荷叶:“不是的。”
徐荷叶解释道:“我们卖的东西工序简单,所以不管是裁剪还是缝纫,工价都会略低。”
说完,她又指了指件数那列,“您看,他们每天的件数,再优秀的缝衣工一天也做不了一百件衣服吧。但他们做我们的东西却可以。”
张副厂长点了点头,“能说说你们是做什么的吗?”帕子,还是布巾?
徐荷叶笑了笑,没说话。
张副厂长了然,也不再多问,只道:“如果我同意你们三个月后再付尾款,你能不能保证只要来你们这儿工作的员工,每个月工资最少不低于三百块,且不能随便开除他们。”
这点,徐荷叶摇头,“我们保证不了。”
“保证不了?”张副厂长脸色一沉,江主任跟着拱火,“那你就是在哄我们咯!”
“当然不是。”徐荷叶正色道,“张副厂长,江主任,我相信即便是你们也不能说厂里每个员工都很勤劳肯干吧?”
两人沉默不语。
哪个厂没有一些爱磨洋工偷懒的员工呢?
“我刚才说了,我们厂是计件的,按劳分配,多做多得。所以我只能保证那些勤劳肯干的员工利益,至于那些偷懒磨洋工的,抱歉,我保证不了。”
“他们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工作,不愿意用勤劳努力换取金钱未来,我如何负担得了?再一个,搞均平,吃大锅饭,是对那些认真努力工作之人的不公平。”
说难听点,这些国营大厂不就是这样被拖死了?反正做好做歹,都能混口饭吃,那大家何必要努力钻营,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更舒服自在?
张副厂长听出了徐荷叶的未尽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