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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认真瞧她, 是那日在海棠苑分别,他命人送她去别庄的时候。

那日大雪纷飞, 天气黑压压的刮着狂风,少女的眼睛也是红通通的一副委屈的模样,质问他前一晚为何不肯见他。

他当时含着愠怒, 语气十分不好, 对他说了许多重话。

后来她唤住他,对他说起那句谢, 他当时自负到竟未察觉出那是她同他的诀别。

可是这一次, 他再也无法对她说出一句重话。

她蜷缩在床上,小小一团, 可怜兮兮的模样好似随时都能因为他的下一句话而崩溃一般。

他从未保护好她。

从年少时的情谊到后来将她接进府里,他从未悉心地将她护好过, 以至于她受了那么多的伤害才会想要彻底离开他。

让一个爱慕自己的人从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到无论如何宁可死都要离开, 从前裴淮瑾不懂,如今才明白,那是攒够了多少失望,受了多少伤。

那日梅花林中看到尸体那一幕, 裴淮瑾再不想经历第二次。

他视线在她的脸上逡巡,最后落在那脖颈处一片不起眼的红,裴淮瑾垂在身侧的手攥得骨节泛白,许久,他闭了闭眼,艰难道:

“我让封南叙进来给你施针,晚些时候,谢长钰会来接你离开。”

说完,他似再没勇气看她了一般,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沈知懿微微抬眸,只瞧见男人英挺的侧脸和紧绷的下颌线,同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比,他成熟了许多,也憔悴了不少。

沈知懿视线一瞬不瞬落在他的背影上,终于在那道门被关上的一刹那,她眼底的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裴淮瑾说到做到,不到晚上的时候,谢长钰就出现在了沈知懿面前。

沈知懿看着他疲惫的样子,还不待开口,就被人一把抱进了怀里。

沈知懿的身子有些僵硬,如今她恢复了记忆,同谢长钰再这般搂搂抱抱就有些奇怪。

她推了推他,小声道:

“你、你勒到我了。”

谢长钰闻言急忙松开她,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了一番,“你怎么样?现在可有哪里难受?我听说裴淮瑾已经让封大夫给你用了药。”

一说起药,沈知懿就想起了今早之事。

她略有些不自然地摇摇头,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将口鼻一捂:

“你离我远些。”

谢长钰见她还肯关心他,神色动容,浑不在意道:

“无妨,我若是病了,陪着你一起难受不是更好。”

沈知懿瞪他。

谢长钰轻咳一声正色道:

“真没事,听说裴淮瑾找的大夫已经基本上研制出了药方,这场瘟疫……他确实处理得很好。”

沈知懿不想提那个人,顺着谢长钰的动作放下自己的手,朝门口看了眼:

“我们可以离开了么?陈秋霜和王逸书他们呢?”

“还在原来的客栈,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谢长钰说着,就想来抱她,然而瞧见沈知懿下意识躲闪的样子,他动作一顿,摸了摸鼻子,改成扶着她的手臂:

“能走么?”

“嗯。”

下午的时候,裴淮瑾让封南叙解了沈知懿身上的软筋散,眼下沈知懿虽然还浑身无力,但勉强能走得动。

谢长钰替她将披风裹紧,扶着人走到院中上了马车。

虽然是夜里,但马车响在空落落的街上,沈知懿还是能感觉到如今甘州城的萧条。

她不合时宜地想起裴淮瑾得知她染上疫病那日,他脱了自己的外裳,强留自己在房间里的画面。

随即,她又飞快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