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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轻易暴露我的真实身份,方才那人一看就是为了套我的话。”

沈知懿瘪了瘪嘴,暗暗念叨:

“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 还不是个骗人的家伙, 我才不上当!”

谢长钰定定瞧了沈知懿一眼,待看到她眼底单纯的神情后, 暗暗松了口气, 将人搂得更紧了:

“那你可得记好,这一路上除了我和你哥, 谁都不能信。”

想了想,他又道:

“不行, 那姓乔的你也少信,毕竟他去扬州那么多年了, 谁知道经历了什么,只有你对我知根知底,咱俩才是一起的,记住了没?”

沈知懿没说话, 她总觉得义兄身上有她十分熟悉的感觉,不想答应。

谢长钰在她手心捏了捏,语气难得强势:

“说话!不然不带你喝羊肉汤!”

沈知懿一听,急忙求饶,谄媚地讨好道:

“记住了记住了!沈知懿只听谢长钰一个人的话!”

谢长钰将沈知懿的小手紧紧裹进掌心,心中非但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变得轻松,反倒生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恐慌。

那姓乔的原本就看着居心不轨,没想到来到甘州第一日就碰到了裴淮瑾。

谢长钰重重吐出一口气,心里暗道需得尽快找到血竭,然后带沈三离开才行。

正这般想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还不待谢长钰反应,身边的小姑娘已经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裴淮瑾面色苍白,眼底的光却灼热得吓人。

一贯清冷自持的男人此刻完全失去了矜持,双手用力箍着她的肩膀,赤红的眼底神色近乎偏执。

他似是想找到贴切的话语,却愈发语无伦次:

“沈知懿,你还活着就好,别忘了我,我、当初别院,我不该……不该放你走,沈知懿,沈知懿你不能忘了我……”

沈知懿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湿漉漉的眸中满是惊慌失措。

“裴淮瑾你放手!”

裴淮瑾离沈知懿太近,谢长钰怕伤到沈知懿,只能攥住裴淮瑾的手腕。

而楚鸿也在同一时间将匕首架在了谢长钰的脖子上。

三人之间一触即发。

可裴淮瑾却像是无所察觉一般,死死盯着沈知懿的眼睛,语气执拗:

“为何活着却不肯见我?为何要假死骗我?沈知懿,你为何不肯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你为何……”

他越说语气越急,根本忽略了沈知懿眼中的慌乱和唇色的苍白。

沈知懿满眼惊吓,流着泪想要挣脱,可手腕被攥得疼。

她张了张嘴,口中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哭声,猛地抱住了头,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脸色变得煞白,神情痛苦到几近崩溃。

谢长钰怒吼:

“裴淮瑾!你要逼死她?!”

裴淮瑾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和紧闭的双眼,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猛然松开攥着她的手。

男人眼底的灼热褪去,被铺天盖地的愧疚与痛苦占满。

“对不起,我……”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往下说。

道歉的话堵在喉咙里变得破碎不堪,声音沙哑得几乎要听不清楚,语气里只剩下慌乱和无措。

对不起的太多了,要从哪一件事说起?

对面的姑娘这般模样,忽然让他想起了那次送她去法源寺前,从正厅出来,她站在茫茫大雪中,抬头看了看天,脸色一如此刻苍白。

倘若她想起了他,他又该拿什么身份面对她?

那些曾经对她的伤害,她又如何能够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