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茶几上,见沈凉生欲再开口,先步打断他道:“我这趟过来也不光为这个事儿,也为著跟你道个别。”“…………”沈凉生闻言整个人愣了愣,刚想说什麽也便忘了个干净。“我想要去外地教书……”秦敬自然不会同沈凉生说自己要去哪儿,斟酌著道了句,“往後估计也没什麽再见面的机会了,你……”“秦敬,我……”沈凉生这才回过味来,急急走前几步拉住他的手,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只紧紧握住他的手,面上已有两分掩饰不住的焦灼。“也不是马上就走,大约是秋天才动身,”秦敬并未把手抽回去,反而用另只手覆住沈凉生的手背,双手同他用力握了握,“只是提前告个别,你往後保重。”沈凉生被他用力握了握,手上反倒失了力气,愣愣地任由秦敬把手抽了回去,几似无措地望著他的眼,再开口仍是那句:“秦敬,我……”“沈凉生,再见。”秦敬知道抽冷子告诉他这个消息,他定会有些无法接受,可是俗话说快刀斩乱麻,便干脆地往後退了步,又重复了遍,“往後保重,再见。” 话音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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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受罪 作者:鱼香肉丝
秦敬再不拖延,转身往门厅口走去。沈凉生望著他的背影,因著本能的、最後的点自尊,没有开口留他。只是脑中片茫然,千言万语都似流水般从指缝间流走,什麽都抓捞不起。这份茫然直到几个锺头後才缓过来,沈凉生猛地起身,往门口走了几步,又返回来带上秦敬留下的钱,匆匆开车去了南市──他终於想明白了,往後怎麽样先不说,起码有句话他得告诉他。所谓千言万语,其实也不过就是这句话:秦敬,我喜欢你,别走。 沈凉生到南市时正是晚饭前的锺点,家家户户升起炊烟,群小孩儿趁著家大人还没来喊吃饭凑在块儿瞎闹,呼啦呼啦地从沈凉生身旁跑过去。沈凉生快步走到秦敬家门口,抬手扣了扣门,等了片刻门便开了,刚想喊秦敬的名字,却见门里著个不认识的女人,愣了愣才问了句:“请问秦敬在麽?”“秦敬?”应门的女人也愣了愣,“……哦,您说秦先生,他不跟这儿住了,您要找他……您等会儿啊。”沈凉生默默立在院门口,望著对方边往院里走边扬声问了句:“诶,你知道卖咱房那位秦先生住在哪儿麽?外头有人找他。”“这我哪儿知道,谁找啊?”“我也不认识,就……”买房子的小夫妻你来我往地说了两句,再回头,却见院门口已经没了人,头把门关好头嘀咕了句,这人走了怎麽也不说打声招呼。 沈凉生步步走出胡同,方才跑过去的小孩儿又跑了回来,沈凉生侧身让他们先过,然後继续往外走。房子都卖了,应是决意要走了吧。应是决意要走了。他头想得清楚,头却觉著身上竟有些没力气。其实他来找他,不过就是绷著那麽股劲儿。可在看到旧日熟悉的门扉後著陌生人的那刻,这股劲儿便突地泄了,身上都跟著有些脱了力。 沈凉生并未取车,步行去了刘家茶馆。茶馆生意不如以前好了,小刘不得已减了个夥计,自己跟著剩下的小跑堂块儿招呼客人。“二少……”沈凉生进门便被小刘看著了,赶紧迎了上去,心下只以为他要找秦敬,便先步开口道,“秦敬他……”“他不在,我知道。”沈凉生淡淡接过话头,把秦敬留下的钱递给小刘,“这钱你帮我还给他,跟他说我不要,让他别再往我那儿送了。”“哦……”小刘挠了挠头,依言接过钱,想著自己承了人家老麽大的人情,有点过意不去地招呼他,“您要有空就在我这儿坐会儿?上回的事儿,我……”“不用了,我这就走。”沈凉生出言截住他的话,只是口中说著要走,人却也没动地方,仍旧立在当地,眼望向茶馆前头的台子。还没到开演的点儿,只是个空台子。茶馆儿里客人也不,沈凉生却仿佛突然听到了喧哗的人声,笑声。而後是鼓掌声,叫好声。他看到爆满的茶馆儿里,客人坐不开,便有著的,有自带马扎的,热热闹闹地挤了屋子。台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