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4 / 29)

去书房谈,八成还是为了要钱。剩下沈凉生同他大嫂坐在客厅里,也没有什么话聊。李婉娴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里,用涂了红色蔻丹的手剥花生,细细捻去花生皮子,根本不搭理沈凉生──她深恨她这段名存实亡,好像坐监样的婚姻关系,连带着把沈家上下恨了个遍,看谁都不顺眼。沈凉生也不去找话题同她寒暄,有搭没搭地翻着报纸,突地眉头轻皱了皱,往书房那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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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受罪 作者:鱼香肉丝

眼。李婉娴也听着了书房里的动静,隐约似是吵了起来,嘴角挑,反倒是笑了,全然副事不关己的看戏姿态。“滚!都给我滚!全他妈滚!”书房门终被砰声推开,势大力沈地拍在墙上,合着沈父气急败坏的咆哮,敲锣打鼓般热闹。李婉娴却懒得再看下去,起身拂了拂衣服上的花生皮,自顾自地带着那点冷笑吩咐下人取大衣,倒真依言准备“滚”了。余下沈凉生这条池鱼,也懒得去哄老爷子消消气──沈父那脾气上来,谁哄都没用,他才不会去自讨没趣 ──只仍坐在沙发里,见着他大哥有些狼狈地快步走进客厅,方好整以暇地起身,闲闲问了句:“大嫂已经带着司机先走了,我送送你?”对方闻言愣了愣,末了叹了口气,微微点了下头。说也怪了,他有胆子敢跟沈克辰对吵,却不敢跟沈凉生炸刺儿。明知道沈凉生若不回来,自己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却到底敢怒不敢言,慢慢地,竟连怒都不敢了。 这日沈凉生自己开车来的,两人上了车,默默开出去段,沈凉生边打方向盘边伸手去摸香烟匣子,这头烟刚衔到嘴里,那头火儿已递了上来。借着火光,沈凉生扫了他大哥眼──其实因着沈克辰和沈太太长得都不错,这个大儿子虽不成器,形容倒不是猥琐的。即便三十岁仍然事无成,看上去却也算仪表堂堂,颇有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意思。现下他摆出这副讨好的态度,沈凉生知道他是为着什么,又觉着这张脸着意做小伏低起来很有喜剧色彩,顿了顿,淡声许了句:“过完年你来公司,我让会计开张支票给你。”“阿凉,还是你对我好。”或许沈凉生的不要脸很有些遗传因素在里面,对方听着这句话便喜笑颜开,继续放软声问他,“阿凉,你最近是不是瘦了?”沈凉生衔着烟皱了皱眉──他顶烦他叫自己的小名,便不再肯回话搭理他了。送完人到家已过了十点,下人大告了假回去过年,宅子里冷冷清清的,也没什么年节的气氛。沈凉生并无守岁的习惯,洗过澡上了床,时半会儿却又睡不着,想起沈父点他的话,琢磨着过完年得把宅子里的人好好整顿整顿。 这几年家里生意的经营权虽被沈凉生组攥在了手中,但大数地契股份写的还是沈父的名字。先头沈凉生想着能捞笔是笔,但在现在这样大好的形势下,不把大头捞走他是绝不甘心的。哪怕为着那张遗嘱,沈凉生也不会真做出什么忤逆沈父的事情来。婚是肯定要结,兴许都拖不到明年,而订婚之日,也就是自己要与秦敬了断之时了。这样想着,倒没什么特别难分难舍之感──有得必有失,心中的天枰既倾去头,令头势必就得放手,这道理沈凉生比谁都明白,放手也总放得干脆。他并没想着要鱼与熊掌兼得,只是突也觉得时光短暂。他与他在同座城里住了四年,还是遇见得太晚了些。念至此,沈凉生蓦地坐起身,在黑暗中静静丄坐了会儿,重又穿戴整齐,开车去了南市。 秦敬在小刘家吃了年夜饭,又起守岁吃了饺子,放过鞭炮,这才带着几分醉意晃晃悠悠地回了自己家,把炉子拾掇好了,开了扇小气窗通风,准备上床睡觉。正铺床的当口,突听小院儿外头有人敲门。秦敬愣了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待又听见遍,才确定院外真是有人,不知怎地就猜到是沈凉生,颗心扑腾扑腾地跳起来,快步走去开了门闩。“都这点儿了,你也不问声是谁就开门。”沈凉生嫌他做事毛毛糙糙,两下里打照面,不解释为何突然过来,却先劈头说了他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