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真没听说过有两个男人成了的。现下再上心,该散还不是得散。秦敬既不可能做成那个“少奶奶”,他也就懒得费心拍什么马屁了。 秦敬自个儿偷偷美了天,下班出了校门,见沈凉生的车已经等在那儿,拉门坐了进去,笑着看了驾驶座上的人眼。沈凉生发动车子,如常开上回沈宅的路,边开边觉着秦敬直笑着打量自己,忍不住问了句:“什么事儿笑成这样?”“没事儿。”前头路口换了交通灯,沈凉生踩下刹车,得空也侧过头盯着秦敬瞧。四目对视几秒,秦敬有点不好意思,先步垂下眼,脸上的笑却未收回去,看得沈凉生突有些心动。他想,这个人真是爱笑。并非是么好的相貌,可是笑起来偏就怎么看怎么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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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受罪 作者:鱼香肉丝
安安静静垂着眼的样子也那么乖巧。穿着自己的衣服,戴着自己给他挑的眼镜,是自己的人。 不管沈凉生自己承不承认他是在恋爱,事实就是这秒他也像所有恋爱中的傻子样,难得起了点幼稚的心思,突然不大想就这么回家吃饭,而是想换个场合──公众的,还有别人的场合──好像小孩儿得了什么好东西,总忍不住炫耀给别人看。“秦敬,晚上去外头吃吧?”“嗯?行啊,你想吃什么?”“去吉士林?”“准了。”“吃得惯么?”“我无所谓……”秦敬有点犯傻地盯着沈凉生嘴边那个突如其来的浅笑──认识三个月了,这也不过是他第四次见他笑──因为珍贵,所以每个笑都记着。“吃不吃得惯都无所谓,”秦敬回过神,又找补了句,“反正就算吃不惯,看也看饱了。”“嗯?”“秀色可餐啊。”“…………” 沈凉生懒得再搭理他,边在路口调转车头边心道了句,自打认识了这个人,这日子简直过得跟说相声似的。有意无意间搭唱的,虽然贫气了点,倒也挺有意思。 吉士林是津门西餐厅中的老字号,开在小白楼那头,距义庆里驾车也就十来分锺的工夫。餐厅本是个德国人开的,但自打布尔什维克革命之后,在小白楼这片地界儿聚居的俄国人越来越,于是连吉士林的西菜都渐渐添了些俄国风味。餐厅既开在了中国,菜做得也便不那么西化了。不过天津人打小儿喝的是海河水,煮开了喝也带点咸苦,久而久之,吃东西半口都重,本地化了的西菜对秦敬而言也还是有些嫌淡。这点小事秦敬并未讲出口,在这样烛光摇曳的气氛中,对桌坐着自己喜欢的人,给他盘白水煮白菜他也照样吃得下去。可沈凉生不知怎地就是看出来了,直接唤了个白俄侍应,叫他拿点食盐过来。沈凉生同侍应讲的是英文,秦敬听得明白,却也没说什么,只抬眼看了看他,又笑了笑。──这刻他突地有些能够确信了,对方也是喜欢着自己的。 “文森,虽然你从来不说喜欢我,我却觉着你是喜欢我的。”其实这样的念头不止秦敬个人有过。当年沈凉生在英国念书的时候,与那位桌球打得好的夫人直来往了将近三年。以他骨子里的那份凉薄,如果不是因为真的喜欢上了,单凭点金钱上的好处绝不会跟她维系这么久。在他们租来偷情的小公寓里,性事过后,她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问他:“文森,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你觉得呢?”“虽然你从来不说喜欢我……”她知道他这个人碰到不想直言的问题时通常会用个反问句,却仍是自信地笑道,“我却觉着你是喜欢我的。”后来沈凉生毕了业,决定要回国的前夕,她又问过他次:“文森,我愿意为你离丄婚,你愿不愿意为我留下来?”“你觉得呢?”依然是这句反问,她却再无法自信地答道“你会”了。再后来她给他写了十几封信,没有封得到过回复。在最后封信中,她写道:“事到如今,我仍然觉得你是喜欢过我的。但我想你终究是喜欢你自己吧。沈,永别了。”沈凉生看过信,像前十几封样,用剪刀剪碎了,扔进书桌边的字篓里。其实不剪也无所谓,他们的关系早就结束了,再无需小心翼翼地防备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