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师父和他对谈,单庄主说,此罪终身难赎,死了反是解脱,所以才要活着受罪。” “你是怪我杀了他?” “我只是觉得他这般下场……”下场如何,秦敬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我教之事与你无干,不听不问,方为明哲保身之道。” “那便当我什么都没问过吧。” “不过如若有天……”两厢沉默半晌,秦敬却又叹了句,“你我真需生死相见,自然死的是我,总不会是你吧。” “为何会有那天?” “世间总是处处未知,诸变数。” “未知之事,无需想。” “那我死了你会如何?” “不是再嫁就是再娶。” “噗,”秦敬被他逗笑了,“句玩笑也能让你记到现在,真是小气。” “其实我是想问……”又再沉默片刻,秦敬笑了笑,贴近沈凉生,抵着他的额头,自极近处认真温柔地望着他,“我这样喜欢你,你可能少也喜欢我些?” “…………” “我若死了,年中有那么刻片刻,你可否念起我?” “…………” “便连敷衍都不肯……”秦敬退开来,又笑了笑,淡声道,“沈凉生,你果真是个小气之人。” 十二 沈凉生返回教中时子夜刚过,路过偏殿门口碰见苗然,颔首打了个招呼:“苗堂主,还未睡?” “同方长老商量点事。” 沈凉生又点了点头,待要继续往前走,却听苗然唤住他:“几天没见你的人影,去看你那个小大夫了?” “代教主找我有事?” “没事,我随便问问。”苗然歪头看他,“若换了别人,我还要叮嘱句莫为了私务耽误了教中正事,对你却是用不着。” “苗堂主赞谬了。” “谁说我是在夸你?小沈,你这脸皮可是越来越厚了。”苗然笑讽道,“那位小秦大夫可真是倒霉,喜欢谁不好,偏要喜欢上你这么个油盐不进的主儿,真是自找罪受。” “哦?倒不知苗堂主对我有这么大意见。” “小沈,苗姨可是看着你长起来的,”苗然本惯做少女之态,现下却来倚老卖老,“便是人家片真心待你,你又可能回报人家几分?” “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苗堂主又怎能看出我有没有真心?”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苗然又披回她那张少女皮,嗔笑道,“你看着人家时,可有哪怕瞬,心会跳快分?” “时候不早,”沈凉生却不再答话,转言告辞道,“少陪了。” “虽说不必叮嘱,我倒还想句嘴,”苗然却又在他身后补道,“小沈,莫要重蹈我的覆辙。” 说起来,上回苗然赶着看沈凉生的笑话,实则刑教创教以来最大的笑话,却正是她自己闹出来的。 那是三十年前,沈凉生还没有出世,沈父执掌大护法之位,苗然方列四堂主之,却放着好好的堂主不做,竟是叛教同人私奔去了。 结果只过了不到年,她又自己跑了回来,亏沈父为她周旋,才免了叛教死罪,改受了货真价实的刀山火海之刑,又以魂魄为赌立了毒誓,方在教中有了立足之地。因着本身确是个人才,也未再犯什么差错,待到沈凉生七、八岁时,已重归堂主之位。 沈凉生天赋异禀,聪颖早慧,小小年纪便能看出以后于这武学之道上定有大成,可惜性子同他爹模样固执,兼又加冷淡,三、四岁后便不再见他笑过,是不会哭。苗然常逗他说,你可真是个冰雕玉琢的小娃娃,恐怕什么时候哭,就整个人化了。 沈父早年受过重伤,直未能好全,自知命不长久,故自沈凉生极小时便教导他,这护法之位早晚是你的,而你却不是我的,亦不是你自己的,做把镇教卫教的兵器,才是你的命途。 沈凉生懂事极早,父亲的话自是字句铭记于心,及到七、八岁时,剑法修行头次遇到屏障,方质疑父亲道:“人怎能是兵器?又如何能成为兵器?我怕做不到。” 沈父则言道:“无我之境尚需你慢慢参透,你只记着,天下之大,唯有刑教是你的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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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受罪 作者:鱼香肉丝
宿。” 沈凉生沉默思忖,沈父以为他到底还小,搬出苗然的例子,浅显解释道:“你看你苗姨,身出神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