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的功夫,那厢人已回转,正见他俩贴近耳语,苗然神色自若,秦敬却眉头轻蹙,面色潮红。 “秦敬,随我上山吧。” 沈凉生瞥了他眼,也未说什么,直到行至半路,方开口道:“你若还不想死,便离她远点。” “沈护法,难不成你担心我?”秦敬爬山爬得气喘吁吁,口中却还要不正经,“还是说……”脚下勉强急赶两步,绕到沈凉生身前,调笑道,“你也会吃醋?” “…………”沈凉生当然不会理他,秦敬自讨了个没趣,五十道,“我们又没干什么,只是她告诉我,你床上功夫不错。” “…………” “可是当真不错?” “…………” “唉,我说你又不是没同人做过,我个不,干脆遂了我的愿如何?” “…………” “还是说你对着男人硬不起来?” “…………” “其实若是下面那个,硬不起来也是没关系的。” “…………” “我虽尚未成家,也算遍阅群芳,便是功夫不如你,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可试用,包退不包换,怎样?” “…………” “我说你……” “到了。” 沈凉生不管他口中唠唠叨叨,没句能听的,忽然止了步子,右手结印,轻点虚空,便见眼前景物突变,豁然开朗,几十丈外,座庞大建筑森然矗立,砖瓦竟似全用黝黑精铁打造,气势恢弘,令人望之生畏。 秦敬微微狭目,默默负手远眺,只见两扇巨门洞开,如张口猛兽欲择人而噬。门上倒也似寻常门派般挂了个匾牌,黑底红字,不知是不是两百年前那位曾手创教,将江湖搅成片血海之人的手笔 偌大的个“刑”字,笔笔如饱蘸鲜血写就,历经百年而鲜血未干,便似要从字尾笔、刀尖之上流下。 杀戮征讨之意狰狞澎湃。越匾而出,扑面而来。 六 入教时天色尚早,怀梦草每夜子时方现其形,算算还有六、七个时辰要等。 沈凉生自是不会让秦敬在教内随意走动,径自将他引至自己房内,伸手道:“请坐。” 秦敬便坐下。 “请用茶。” 秦敬便喝茶。 有侍仆送饭进来,沈凉生又请道:“粗茶淡饭,不成敬意。” 秦敬便吃饭。 及到动身取草之前,两个人统共也就说了这三句话。 倒非沈护法待客不周他本连日奔波,却也未去养神休息,只陪着秦敬耗着时辰枯坐。 秦敬有时看茶杯,有时看他。沈凉生见他望过来,便抬目望回去,几番无声对视,却总是秦敬自己先调开目光。 入夜的浮屠山果是阴森非常,夜枭凄鸣之声此起彼落,宛若厉鬼哭号。沈凉生引秦敬上山取草,秦敬路跟在他身后,只见沈凉生袭白衣,不疾不徐走在自己前头,每步都悄然无声。 “怎么?”沈凉生察觉秦敬突地赶前步,拉住自己的手,身形微顿,斜目看他。 “不怎么,只想看看你究竟是人是鬼。” “原来秦大夫怕鬼?” “鬼也是人变的,我作何要怕。” “当真不怕?”沈凉生面色如常,并不见调侃之意,只边讲话边举起自己的左手秦敬的手可还牢牢粘在上面。 “这不是夜路难走。”秦敬讪讪回笑。 山间小路虽然崎岖陡峭,却也不是真的非常难走。秦敬手擎着火把,手抓着身前人的手,边留神脚下石阶,边还能分出闲心胡思乱想。 沈凉生任他握着,没有回握,亦没有抽脱。 “沈凉生。” “何事?” 默默行了半晌,秦敬突然低低唤了声。 “我自打遇见你开始,便似乎直如此。” “如什么?” “逆风执炬。” “何来此言?” “热焰灼手,又难放开。” “世间万缘,难得放下。” “我说你好好个刑教护法,把佛祖他老人家的话挂在嘴边做什么。” “无非道理。” “确是好道理,但倘若……” 秦敬突地噤声,不再言语。沈凉生也并不去追问下文,只觉得身后人又不声不响走了几步,便放开了自己的手。唯余暗夜沉沉,火苗飘摇,照亮短短段前路。 行到山顶已近子时,秦敬心中已定,再不分神,屏息等着异草踪影。 但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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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受罪 作者:鱼香肉丝
时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