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卑贱出身,这个皇位怎么样也轮不到他,是沈不寒通过挑动诸皇子鹬蚌相争,帮助李宣从中渔翁得利,坐上了如今这至高之位。
右相李进甫握着笏板的掌心已经微微出汗,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和西戎翻脸。
“藩镇时藩镇,邻国是邻国,岂可混为一谈!一将功成万骨枯,岂能将战争视作儿戏!”
有了右相的撑腰,其他朝臣又纷纷拿王昭君与文成公主说事,认为只能和亲,不可开战。
“各位大人不用吵了,本宫亲自来了!”
一道声音从殿外传来,满朝文武瞬间鸦雀无声,怔愣半晌才回过神来,纷纷对逆光而来的李琅月作揖行礼。
“臣等见过公主殿下!”
李琅月没有穿公主的礼服,穿的是藩镇节度使的朝服,紫色圆领襕袍上饰狮虎纹样,腰束九环玉带,带下垂挂金鱼符,并佩先帝亲赐的天下名剑——琢玉。
方才还在对李琅月议论纷纷,扬言要将李琅月嫁去西戎的大臣们,纷纷垂下眼眸,甚至屏住了呼吸,不敢抬头看李琅月。
六年前,李琅月因触怒先帝被逐出京,便再也没有出现在朝堂上。如今一身紫衣玉带并佩宝剑跨入朝堂之中,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这满朝上下,有资格持刀剑上朝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李宣最亲信的权宦沈不寒,在被封为神策中尉当日,赐洗雪刀。
另一个就是定国公主,河西节度使,兼同平章事的李琅月,十五岁受封公主,十六岁打破西川叛军,由先帝亲赐琢玉剑。
李琅月的这身衣服和配饰提醒着众人,李琅月的确不仅仅是一个可以任凭他们左右命运的公主。
她还是河西节度使,手握数十万精兵藩帅,并加同平章事衔,位同宰辅,可以随意进出朝堂。
百官拜伏,除了高居御座的李宣,唯有李琅月和沈不寒依然笔直地站着,刀剑相对。
李琅月没有立刻让百官平身,也没有立即向李宣行礼,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沈不寒的身上,唇边噙着一抹微笑,如溶溶月边淡淡风。
沈不寒却因她的出现,眉眼间生出了寒霜。
沈不寒只是微微动了动嘴唇,李琅月马上就看出了他在说什么。
他在说:
“你不该来。”
李琅月的目光从沈不寒身上移开,对李宣垂首行礼。
“臣河西节度使李琅月,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德昭辛苦了,快快免礼。”
李宣抬手示意李琅月平身后,李琅月才开口道:
“诸位大人快快请起。”
许多大臣起身的时候,感觉到背后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方才在殿外听诸位大人议论朝政,王昭君和文成公主确为巾帼英雄,李琅月不才,愿为陛下分忧,效法二位公主前往和亲,换取两国和平,只是——”
李琅月话到嘴边,突然顿住了,在场众人皆屏息凝神等着李琅月后面的话,沈不寒藏在袖里的拳头已捏得骨节泛白。
“只是本宫曾凭借平定西川之功,从先帝手中换了一道婚嫁自由的诏书。无论谁登上皇帝之位,只要本宫不愿嫁,任何人都不得强迫本宫。”
李琅月从袖中抽出一封诏书:“请陛下及百官过目。”
左相裴松龄上前接过诏书,仔细端详后再呈给李宣。
“诏书上确为先帝字迹,并加盖了国玺和先帝私印。承诺公主,婚嫁皆由公主之意,即使是陛下,也无权决定公主婚事。”
裴松龄此言一出,百官先是面面相觑,随后又露出几分了然的神情。
自古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尤其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