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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部分,臣现在暂时追查不到下落,但臣已经命令手下人日夜不歇地去查了。”

“此次科举舞弊案牵涉到朝中不少大员,其中不乏贪腐之辈,尤其是裴松龄,抄家所得又是一【踏雪独家】笔巨款。”

沈不寒又一连报了一系列账目,又呈上了自己的理财之策。

李宣当然知道,沈不寒这大半夜地闯进宫来,不会只是为了向他呈上这么些流水账。

李宣将奏疏合上,眸光凛冽如剑:“你到底想说什么?”

“臣想说,这些钱财加起来,足够支撑神策军和河西军两到三年的开支。”

“所以呢?”

“不要两年,只要给臣一年。臣一定可以拿回西北十州!”

沈不寒对着李宣重重叩首,只这一下,玉砖上便已洇开了赤色血痕。

西北十州原属于大昭,但百年前,西戎趁着大昭境内藩镇作乱之际,吞并了西北十州。

西北十州地势险要,谁拥有了西北十州,谁便占尽先机。

丢掉了西北十州的大昭,时时刻刻都感觉西戎在头顶悬了一把剑,稍不留神就会刺下来。

拿回西北十州,是元德帝的毕生梦想,李宣也一样。

“若是不能呢?”

“臣愿意立下军令状!”

沈不寒抬首,眼中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孤绝。

“若是不能,臣当自刎于玉关之外,以项上人头祭我大昭旌旗!”

“你的命值几个钱,朕要你的命做什么?”

李宣搂着满脸的忧色的赵蕙宁背过身去,不再看沈不寒,语调极尽冷漠。

“和亲一事是公主的决定,你来求朕没用。”

“可是她根本就不是去和亲的对不对!”

沈不寒膝下的青玉地砖沁着刺骨寒意,可他的喉间,却似烧着炭火一般。

他伸手拽住了帝王龙袍的一角:“她是去西戎做暗桩的……对吗?”

李宣和赵蕙宁闻言,身体同时不受控制地轻颤。赵蕙宁更是因慌乱,急促地去握李宣的手,连指尖都在发颤。

沈不寒知道,他猜对了。

沈不寒猜过李琅月执意去西戎和亲的各种可能。

或是被他和大昭伤透了心,恨不能从此天涯两端,再也不见。

或是要逼他就范,打碎他自卑怯懦的壳,抛却所有世俗生命的束缚,要他直面对她的心。

直到不久之前,沈不寒才知道李琅月,是利用了和亲,为师父和他翻案。

可是翻案之后呢?明明他已经表明了心迹,明明往昔冤案马上就要得以洗雪——

可李琅月绝口不提和亲一事,到此为止……

她不提,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她还是会去和亲。

可她到底为什么非要去和亲?

无数的可能在沈不寒脑海中建立,推翻,建立,推翻,如同钝刀割肉,无尽磋磨。

直到沈不寒得出暗桩这个答案。

沈不寒跪着膝行至李宣和赵蕙宁跟前,猩红的眼眶已是蓄满了泪水。

“和亲公主,红颜薄命。可敌国暗桩,更是百无存一!公主视陛下为至亲,甘愿赴汤蹈火!可陛下又怎能……怎能眼见着公主身赴险境!”

沈不寒双唇颤抖,喉头像是堵着要将人炙作灰烬的岩浆。几乎是逼着自己,将剩下的话全部说出口。

李宣面对沈不寒泣血啼霜的质问,一时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应对。

李琅月暂时不可能把实情告诉沈不寒,那这些只可能都是沈不寒自己猜的。

以沈不寒的才智,他究竟猜到了几分,李宣完全没有把握。

“陛下,臣愿用性命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