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别着急,是二奶奶担心爷的身体,不让我们告诉你的。二奶奶在爷受伤那天把大哥儿交给周姨娘和奶娘照顾,不知怎么着就把哥儿惊着了,当晚闹了几回肚子,还有些低烧,这两天一直病着。”
贾政又惊又气,才几个月大的孩子,哪经得住这么折腾,那个周姨娘该不会是故意害孩子吧?
他冷声道,“你去回太太,把周姨娘降成通房,奶娘革两个月银米,从家生子里选两个年轻健壮的奶娘送到我这里,再把珠儿抱过来,我亲自照顾。”
“啊?”松烟像见了鬼似的盯着贾政,哪有爷们亲自照顾孩子的,周姨娘和奶娘都是二奶奶的陪房,降等罚月钱不是明着打二奶奶的脸么。
贾政沉下脸,“发什么呆,还不快去。”
松烟一缩脖子,转身跑了出去,反正他就是个传话的,只管把话带到,让主子们自己去理论好了。
贾政才不管打不打脸,贾珠本就生得瘦小,交给谁他都不放心,好不容易有个儿子,可不能让他夭折了。
贾母这两天也在为大孙子的身体忧心,珠儿生得弱,她担心养不好无法跟儿子交待,原是想着大一大再抱到身边,结果王氏就搞了这一出,要是真有个好歹,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呢。
听了松烟的传话,贾母又愁上一层,“回去告诉你主子,奶娘和珠儿这就给他送过去,只别生气又添了病症,小孩儿家三灾八难是常有的事,犯不着为两个蠢妇气坏了身子。”
松烟肃身答应着,打了个千退出内宅正房,他站在内仪门后面等着,看到太太的大丫头和赖嬷嬷去了东跨院,才出了内宅回书楼向贾政回话。
贾政并不意外贾母会按照他的意思做,能给儿媳妇添堵的事她向来很积极,小儿子是她的心肝,哪能让王氏那个外人抢走了,时不时就要在原身面前挑拨几句。
王氏正在整理嫁妆铺子上的账本,她是小儿媳妇,又有孩子需要照顾,管家暂时还轮不到她,她也不是个能干的,只打理嫁妆收益就够忙上好一阵子了。
王家教女以主持中馈为主,念完女四书就算识字了,算学也教过,算盘打得山响,一页账本能反复算出好几个结果来。
王氏正不耐烦,见婆婆身边最得力的嬷嬷和丫头来传话,立即放下算盘起身迎接。
赖嬷嬷笑着客气两句,才把贾政的意思带到,听说自己要降等,周姨娘眼前一黑就要栽倒,被丫头撑住才没当着外人的面丢丑。
王夫人的脸色也很难看,起身就要去找贾政理论,阻止他抢走自己的儿子。
赖嬷嬷在心里撇嘴,二奶奶也就模样能看,性子又蠢又硬,要不是有太太盯着,二房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呢。
明面上她却满脸关切,也不明着劝王氏,而是对周姨娘叹道,“可慌什么,二爷知道大哥儿生了病,一时气愤才罚得重了些,不养孩子不知道养孩子的辛苦,抱去给他养几天,他就知道厉害了。回头再小意哄上几句,爷们还能真跟周妹妹生气不成。”
周姨娘木讷安静,也不知如何回话,向赖嬷嬷福了下身便退到丫头身后去了。
王氏心中的羞恼稍解,哼了声又坐回去,对大丫头道,“你去让奶娘把哥儿的东西收拾一下,立即给爷送过去,谁养孩子还能不生病是怎么着,告诉她别怕,革去的银子我给她补上。”
奶娘因为贾珠生病提心吊胆了好几天,巴不得丢开手不管了,银子没了不打紧,小主子要是有个好歹,全家都得跟着吃瓜落。
不到半个时辰,贾政就收到个大红包和两箱子东西,贾珠正睡着,小小一只被包在红色的襁褓里,额头很烫,大约在三十八度左右,喉咙里呼哧呼哧的,明显是有痰。
贾政盯着宝宝发白的嘴唇,又看向送孩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