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未见过对方有如此疾言厉色,不留情面的模样。
“长老勾结九重天之上的邪神,用言语蛊惑设计让我重伤,却又嫁祸给季公子,若非季公子机敏,我怕是无法安然无恙站在此地,他于杜家分明有恩,再去追岂非恩将仇报?”
几名长老心腹看着身旁尸体,再瞧杜惊鸦难得冷硬的脸色,心中一沉,咬了咬牙开口道:“可季向庭狼子野心,刚杀了应家主意欲一统天下,我们更要……”
他们有意将应家一同拉下水,鱼死网破地想让其倒逼杜家主做下抉择,然杜惊鸦却不给他挣扎的机会,抬手指向半空。
“你可瞧见了空中之人与他手中红线?若你方才同样感受到身不由己的情态,再如此避重就轻,那便当真是想拉着整个仙门一道送死。”
他极少说这样重的话,灵力震荡间让原本犹豫的仙家子弟纷纷神志一醒,回过神来。
待他话音落下,竹林之中再度现出一道身影,长剑一掷,直直插入一旁杜家长老的胸口,让人不得不退开两步。
夜哭沉着脸缓缓走出,将贯穿尸体胸口的长剑取出,剑尖将一团血肉挑出。
不少人看着过分残忍的景象皱起眉,却听夜哭开口:“自己看。”
弟子们这才定睛望去,瞧见那团不再跳动的红肉上已然碎裂的镜片,上面丝丝缕缕缠绕着的红线仍在流转,顿时一片哗然。
“当真是那邪神操控我们自相残杀……”
“竟能控制几万修士?!这红线究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放入我们体内的……杜家主又是如何知晓此事?”
“难道说方才季向庭与应寄枝反目,也是那邪神的算计?”
两家话事人一齐出现,加之话语之中的惊天阴谋,这些仙门子弟再如何心怀鬼胎,此刻也是心乱如麻,不得不歇下心思好好理理,才能看清前路。
夜哭面上黑沉一片,显然是憋着火气,听见周遭一片吵嚷更是额角青筋直跳。
“安静,杜家主会解释。”
这黑面阎王的威力着实不小,弟子们本就被接二连三的变故吓得胆战心惊,再被如此一吼,更是齐齐一震,战战兢兢地沉默下来看着两人。
杜惊鸦看了看格外焦躁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过话茬:“我知大家如今仍有许多事看不分明,我手中有杜家灵宝留影珠,能记录所佩之人的所见所闻,,同样也做不得假,诸位瞧上一眼,便能明白真相。”
方才冷硬情态褪去,杜惊鸦又重新恢复先前温和模样,他向来和善,人缘极佳,如今这般和缓开口,便似清风拂过,磨平几分茫然与焦躁,不知不觉间便愿意冷静下来照对方的话语行事。
他灵力一催,晶莹剔透的灵珠便漂浮起来,一道柔和的光将所有修士拉入其中,将前世今生的真相已经展现。
然他却并不满足于此,灵珠在半空之中漂浮旋转,在杜惊鸦的灵力之中越来越大,竟是要让大陆之上的芸芸众生一同瞧见所谓天外之人的真面目。
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滚滚而下,杜惊鸦的灵力维系着灵珠,夜哭便站在一侧执剑紧盯着天上同样激烈的对招,指尖摩挲着剑柄,分明在为杜惊鸦护法,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杜惊鸦偏头看了一眼夜哭,轻轻摇了摇头,对方一愣,闭上眼冷静片刻,终于不再纠结于季向庭与应寄枝此刻情况,伸手扶住杜惊鸦的肩膀。
“你也量力而行。”
毗邻夕照竹林的一处村庄矮屋内。
岁安守在门口,灵力将整座矮屋笼罩,村民们看着紧闭的屋门议论纷纷,纵是想凑热闹也无处可看。
然还未多久,他们的注意便被天空之中逐渐升起的灵光吸引,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同样被拽进留影珠幻化的景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