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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季向庭却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先带弟兄们去前线,我随后便追上你们,之后纵使我如何行事你都要务必保证将士们不轻举妄动,若是有任何意外要兵戎相向,你们也只需做个假把式,保全性命为重,待人都到齐,你们便知该做什么了。”

这番解释反而让人越发摸不着头脑,十一抿了抿唇终究不再开口追问,只是眉宇间神色仍有些犹豫,季向庭挑了挑眉,敏锐地察觉出他冷厉神色下的几分心不在焉,不动声色地将少年拉到一旁的大树下。

良久,十一才压低了声音开口:“季公子曾经与先应家主为敌,本想护着枯荣军与应家军同归于尽,却被背后冷剑算计功亏一篑,可对?”

不等季向庭开口,十一便退后一步,直直望进对方的眼睛:“是我。”

夜色之中骤然起风,树影婆娑间叫人看不清季向庭脸上的神色。

“告诉我这些,你想我做什么?”

十一之间一道银光划过,匕首出鞘,削铁如泥的剑间对准自己颈间:“你该杀了我。”

季向庭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眼前寡言的倔强青年,良久才弯起眼睛突兀地笑了声:“能知道这些,想来也不是一场梦那么简单罢?”

“自知晓真相开始,‘愚者’就找到了我,他说的那些我无法反驳,也无法保证最后时刻不会再次背叛你,杀了我才是明智之举。”

叮当一声,十一手中紧握的匕首便不知如何落到季向庭手中,一入手便知这东西金贵,半空甩了个剑花便重新插入对方别在腰间的剑鞘中。

“那你如今想杀我么?”

十一眉头一皱,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便被季向庭勾住了肩膀。

“早便猜到了,只要你明白我与你所愿相同,你便不会反,纵使你当真糊涂,我又岂会在一处栽倒两回?”

又是这般不着调的语气,可却总能叫人无端安下心来,十一张口无言,心头酝酿了许多日的复杂心绪便被几句话堵得动弹不得。

分明是安慰的话语,却又带着意味分明的自负,感情是在变着法地夸自己。

他面无表情地将季向庭的手臂推开,朝人群中走去。

几日不见,他们家季公子刻薄堵人的嘴上功夫一点都没落下。

谈话功夫里,枯荣将士们早已穿戴整齐,眼巴巴得盯着季向庭看。

三年时光匆匆而逝,好不容易等到了重逢却又是聚少离多,少年们正是抽条的时候,几天一个样,若非季向庭记性好,怕是有大半认不出来。

两辈子加起来,分明立誓护好这些孩子们,到头来欠他们的却越发多,却毫无办法。

他只能再次珍而重之地将枯荣军们重新打量了遍,抱拳一礼。

“诸位愿与我一道赴险,归雁感激不尽。”

此情此景,那些天花乱坠的愤然之词反倒失色,季向庭思忖再三,说出口的也只有一句沉甸的感谢。

李元意披坚执锐立于人群中,侧首看着身旁生死之交的弟兄们,瞧不见分毫胆怯之意,也不再对统领的话语感到受宠若惊,只是眉目坚定地回望着季向庭。

他眨了眨眼睛,刻意提了几分声量道:“还以为季公子会同我们摔杯为誓呢,我记得公子库里可藏了几坛好酒呢!”

无人瞧见的暗处,江潮感觉袖子被人拽了拽,嘴角一抽便有些无可奈何地附和道:“是啊,莫不是想藏私?”

原本有些沉重的气氛顿时便在他们的一唱一和中荡然无存,原本还站得齐整的队形顿时成了一盘散沙围在季向庭身旁,不过片刻,便有胆大包天的将士东拉西拽,顷刻便让他们威风凛凛的将领身上挂满了人。

如何季向庭也舍不得在此时怪罪他们,也就给这些皮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