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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涌入屋内,应寄枝身上冷得厉害,季向庭摇了摇牙,将床榻上的被子拽下来,握着被衾将两人一道裹住。

季向庭身上向来热气足,冬天更似个小火炉,应寄枝思绪浑噩,下意识便将一团热意抱住。

应寄枝虚长季向庭几岁,身量也比人更长,季向庭本是想贴着人让他好受些,不曾想眼前冒着寒气的冰块不讲道理地伸手一抓,整个人摔在应寄枝怀中。

他被冰得抽气,却并未挣脱应寄枝的桎梏,整个人像是在对方的怀抱中缩成一团,周身灵气流转不息。

暗毒汹涌,少年不得不动用全身灵力才能剔去,不过片刻额上便见汗,口中嘀嘀咕咕。

“先别睡……这回我救了你一命,你总要来矮屋里带我出去了罢?”

应寄枝靠在少年肩上,视线始终盯着屋顶一处。

房梁之上,云天明盯着少年身后因灵力震荡而亮起的剑影,眯起眼睛。

虚空之中,季向庭的目光始终落在阴影处的云天明身上,分明瞧见那长袖之下,一抹红光闪过。

熟悉的让人生厌的气息自云天明身上涌起。

是那蛊惑人心的祸乱之因。

他听见那道蛊惑的声音响起:“你如此在意这少年的身份,不若去查查?”

暗红色的光芒映入云天明的眼眸,他沉思片刻,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而屋内的少年对此一无所知。

雾气再次涌上,将周遭一切淹没,季向庭站在浓雾之中,眼前无数画面飞闪,快得让人瞧不清,却只听见云天明与那祸乱之因的对话声不断响起。

“原来如此……那剑奴是季月的儿子,难怪应长阑要将人拘在应家,他沉疴难治,苦寻寒洲剑而不得,便想从他儿子身上下手。”

“你也需要这把剑,否则祭礼无法成功,云霁便无法复活,你身上的诅咒如何能解?”

“谁在那里?!”

雾气之中的嘈杂声终于消散,季向庭在一片白茫中咀嚼着云天明的话语。

祭礼……原来如此。

云天明来望尘山,便是为了寒洲剑,而那队失踪的剑奴,便是祭品。

云天明准备得如此周全,定是认为对寒洲剑十拿九稳,想来应寄枝在其中推波助澜了不少。

应寄枝一边鼓动着云天明,一边又透露蛛丝马迹引自己来查,绕了一大圈,直到望尘山下,才借着幻境的名头将真相告诉他,甚至将云天明的把柄都递到自己手上,好让自己日后能名正言顺地征讨云家。

自己对这段记忆一片空白,想来又是那道鬼魅般的灵识做的手脚。

季向庭眼尾垂下,无可奈何地笑起来。

他又想起那日殿中,温存的气息犹在,应寄枝自己连声质问中沉默,分明油盐不进的人是他,瞧上去又那般可怜。

有些答案不言自明。

第60章 心念

云天明的声音渐渐隐下,萦绕在季向庭周身的浓雾却始终不愿散去。

季向庭在一片朦胧间朝前走了两步,浓雾便顺从地散开些许,却又在片刻后重新涌上,像是谁无法宣之于口的挽留。

同有些人一个样。

季向庭从善如流地停下脚步,看着那些流转的云雾缓缓向一处涌去,似是在指引方向。

他足尖一转,便朝那云雾缭绕的彼端走去。

眼前景象仍被重重迷雾遮挡,季向庭却先一步闻到了血腥气与烟灰交缠的味道。

这气味他再熟悉不过,那是战场上以命搏命的气息,是时常侵入他梦境中的梦魇。

季向庭皱起眉,脚步不觉加快,四周云雾便越发汹涌,终于后知后觉地开始阻挡他的脚步,试图将最深的隐秘层层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