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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我回来了。”

应寄枝垂眸看着眼前人,看见那双明亮的桃花眼中,满是自己的身影。

眼前人分明懵懂,眉目间却仍诚挚,带着笑将话说出口,误打误撞与应寄枝前世今生,孑然一人时的无数梦境重合。

没有伤痕累累,亦没有失意痛苦,所有梦魇与痛苦都不曾发生,梦中季向庭仍是意气风发的模样,这般自寒夜中直直向自己走来,说一句——

“我回来了。”

应寄枝闭了闭眼,许久才咽下极深的苦意,心中消散不去的怒意早便在他出现在门口时烟消云散,他终于缓慢地伸手,顺着季向庭温热手掌寸寸往上,最后用力抱住对方。

……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身体贴近到无法分离,季向庭终于闻见被苦涩药味掩盖的冷香,漂浮不定许久的一颗心终于落到实处,暖意姗姗来迟,自应寄枝身上传来,脊骨处绵绵不绝的疼痛也在这熟悉的味道里缓缓止息。

这便是……哄好了?

他眨了眨眼,应寄枝什么也没说,让他满腹话语没了用武之地,思索片刻,便主动伸手揽住应寄枝的脊背,还颇为认真地拍了拍。

“伤口不疼了罢?若还没消气,我替你吹吹?”

当真是拿应寄枝当小孩哄。

殿门不知何时轰然阖上,重重禁制无声亮起,华光流转将主殿封锁,似是要将人彻底锁在里头,再无旁人能窥伺。

那是旁人一扫,便能察觉出的、近乎疯魔的独占欲望。

季向庭却毫无察觉,一朵梨花自应寄枝耳边飘落,正巧落在他唇面上,花香扑鼻,混着眼前人身上冷香格外好闻,他下意识便将这花用犬牙叼住,一瞬分神,口中的话便再未说出口。

唇边梨花被唇舌抵入口中,不过片刻便碾碎在纠缠不休的缠绵亲吻中,季向庭口中满是梨花与冷香,花瓣被挤出汁液,带着细微的甜,似是吃了块刚出笼的梨花糕。

他被人紧抱在怀中,舌尖被舔得发麻,气都顺不上来。

季向庭脑袋昏沉,却并不抗拒。

身体比回忆更熟悉应寄枝此刻的触碰,耳根先染上漂亮的红。

前世有许多时候,他与应寄枝都在战场上度过,应长阑对自己的孩子亦不留情,即便是少主,如今也不过是应家军中一无名小卒。

刀光剑影中,两个修为平平的少年只顾得上背靠背拼命,待一切尘埃落定后,才来得及回身去看对方满面灰尘的脸。

季向庭曾无数次希望一回头便看见应寄枝奄奄一息的模样,可惜他命硬,便是去了半条命,都能硬生生从鬼门关里回来。

于是他渐渐便养成了打完胜仗便去找应寄枝的习惯。

战场上刀剑无眼,杀人便如割草那般简单,敌人的鲜血溅在脸上,激起的只会是杀戮的快意。

仿佛眼前不是活生生的人,不过是待宰的牲畜。

这样的人与野兽无异,季向庭格外厌恶这种浑身血液都在烧灼的感觉,却无处宣泄。

直到他看见应寄枝眼中同样的火光,无论如何调息也无法全然压下,此番景象让他不由顶了顶犬牙。

彼时他与应寄枝早已签订契约,却无人知晓不留名剑的影响,正在寸寸蚕食着应家终年不化的霜雪。

他知晓,应寄枝心头涌起的肮脏邪念,出自自己身上,以不留名剑为纽带,映射在无心无情的应寄枝身上。

他分明能控制不留名剑逸散的灵力,却仍放任其影响应寄枝,甚至半是恶意半是兴奋地将眼前这位面无表情的家主拉入帐中。

“少主,打了胜仗,不若庆祝一番?”

争斗让人上瘾,情爱亦是。

他们似乎生来就善于此道,无论手中染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