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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放在那叠书上,抬眸向她看来。

陈知念浑身的血液都要僵住了,她害怕她一离开,他就会翻看桌上的书籍,那么就必定会看到洛桑威尔的报考指南。

好在下一瞬陈寅洛就跨步走了过来,她悬到喉咙的心猛地坠回原处,背后惊出一层冷汗。

“要我陪你睡?”他握住她手腕。

陈知念睫毛惊慌地颤动了几下,垂下眼,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就听到他极轻地笑了下,“行。”

两人回到卧室,陈寅洛脱下衬衫随手扔在椅背上,光裸着上半身径直走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很快,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陈知念僵坐在床沿,直到水声持续响起,确认他一时半刻不会出来后,蹑手蹑脚地快步走到书房,将那颗定时炸弹藏到了书桌最底层的抽屉。

做完这一切,她逃似地小跑回卧室,重新在床边坐下,调整着过于急促的呼吸。

其实她真的有认真思考过留下这个孩子。

甚至如果那天在海岛,她鼓起勇气问他“愿不愿意改变”时——如果当时,陈寅洛给出的不是那样冷酷现实的答案,而是哪怕一丁点不一样的回应,她或许真的会认命,考虑就这样留在他身边,过一辈子。

可是没有。

她说不清自己对陈寅洛是什么感情,但她知道,他们永远都过不到一块。他无法改变自己,而她也无法接受他的理念,他们之间隔着的是对世界认知的根本分歧。

基因学说,人在恋爱的时候情绪受苯基乙胺主导,而苯基乙胺的浓度高峰一般持续六个月到四年,这就是一次恋爱的时间。

现在陈寅洛也许正处于苯基乙胺的浓度高峰,所以他会容忍她偶尔的冒犯,会因为她而有一丝罕见的耐心,甚至会期待这个孩子。

当这种生理冲动消退后呢,这个孩子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

所以最理智的选择,就是不要这个孩子。

陈知念的指尖覆上小腹,原本平坦的腹部此刻变得硬硬的,有一小块轻微的凸起。

她最近看了不少孕期知识,知道八周大的胎儿大概有樱桃大小,他有心跳,每分钟能跳动一百五十次左右,他开始分化出手指、脚趾,长出了眼睛,嘴巴。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滴在她覆在小腹的手背上。

陈寅洛披着睡袍走出来的时候,恰巧看到这一幕。第一反应就是拧眉,不过是澡洗的久了点,一会功夫没陪她,就哭上了?

随即他又想起之前看到的推送,孕妇处于激素快速增长阶段,情绪波动大很正常。

想到这,他强压下那股习惯性的燥意,走到她身边,粗粝的指腹拭去泪痕。

“有什么好哭的,想要我陪你,以后我早点回来就是。”

陈知念诧异仰头。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但她没理由反驳。难道她要说,她要打掉孩子,然后计划着和家人一起远走高飞?

她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不用,你忙你的就行,我其实……一个人在家也不闷,最近在学校接触了些新课题,反而觉得时间过得挺快。”

陈寅洛意外地挑眉,这可以说是这段时间以来,她对他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了。

他心里像是勾起了火,直接将人抱进了怀里,不轻不重地捏着她耳垂,不咸不淡地问:“在学校都上些什么课,说来听听。”

陈知念的身体只僵了一瞬就恢复了正常,刚才的话不过是敷衍他的,不过既然他问了,她就必须要认真回答,以免出现漏洞。

“就是些普通的课程……艺术鉴赏,西方哲学史之类的。”

“哲学?”他捏着她耳垂的力道稍稍加重,“学到了什么?”

她静了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