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一件宽大挺括的黑色风衣便严严实实地罩了下来,将衣衫不整的陈知念整个儿裹了进去。
风衣很大,下摆径直垂落到她的脚踝处,将她所有的狼狈不堪都笼罩其中。
“小叔叔……”
她声音小小的,弱弱的,从风衣领口中仰起半张脸,睫毛上还沾着湿漉漉的泪痕,要哭不哭的。
陈寅洛低着头,心头莫名掠过更多的,快要压制不住的燥意,以及想要毁灭一切的暴戾。
他凝视着她,哑声命令:“陈知念,抱我。”
听到他的话,陈知念的眼泪瞬间决堤,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她此刻只想找一个依靠,把自己的委屈恐惧统统打包丢进去,好好哭一场。
她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就扑进了他怀里,双手死死环住他的腰身,脸埋在他胸前嚎啕大哭。
陈寅洛的身体在她扑上来的瞬间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他能清晰感受到胸前的衣料被瞬间浸湿,能清晰闻到她那清甜的味道,那双环在他腰间的手,用尽了全力,像一只受尽了天大委屈终于找到依靠的小兽。
他心头那足以掀起毁灭风暴的暴戾,竟在一声声哭诉中奇异地按捺了下去。
而此刻,正隐匿在混乱人群中的陆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攥紧,酸涩与钝痛汹涌而来,几乎令他窒息。
但只一瞬,他便强迫自己敛起所有外泄的情绪。没关系,只要她成功逃脱了就行,其他都不重要,下次,他会把她带回来的!
他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那个黑色风衣里的纤细身影,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没入了黑暗中,悄无声息地离去。
待暴动的情绪稍稍稳定后,陈寅洛抬手捏了捏她后颈,哑声道:“走了。”
陈知念闻言仰起头,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她抽噎了一下,犹犹豫豫地,怯生生说,“小叔叔,她们……笼子里那些女孩,你可不可以也把她们也放了?”
陈寅洛疏冷的视线扫来,她立刻咬紧了下唇,像是惊觉自己逾越了,纤弱的肩膀微微缩了缩。
沉默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她又鼓起勇气,声音细若蚊呐弱弱地补了一句:“求你了……”
自身难保还有闲心扮菩萨普度众生,天真的没边了。
陈寅洛侧过头,对严彬说:“去,把她们都放了。”
说完,他不再逗留,转身就走。
陈知念望着他已经转身的背影,鼻尖再次涌上一缕酸涩,刚刚止住的泪水又一次盈满眼眶,视线变得一片模糊。
她不再犹豫,用风衣裹住自己,紧紧跟着他的步伐,走出了这个险些吞噬她所有希望的拍卖场。
在他们身后,其他人也迅速撤离,但他们没有完全离开,而是站在出口处,黑洞洞的枪口森然地指向任何试图趁乱逃跑或异动的人。
“洛哥。”雷子迎上前来,“炸点已经全部安好了,除了那些女孩,其他人保准一个都逃不掉。”
陈寅洛脚步未停,只从喉间溢出一个冷淡的音节:“嗯。”没走两步他又补充道:“等我们走远,再引爆。”
轻描淡写的话,却让陈知念倏地停下了脚步,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向陈寅洛大步流星的冷硬背影。
一股寒意毫无预兆地从脚底窜起,刚刚因获救而升起的微弱安全感瞬间崩塌。
她抿紧了唇,快步追上他,颤抖着质问:“小叔叔,你……你要把他们全部都……”
陈寅洛停下脚步,垂视着她,“不然呢?留着他们过年?”
陈知念被他这句话里的冷血和理所当然噎得说不出话,脸色又白了几分,嘴唇哆嗦着:“可是……里面可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