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写下这张便签开始,所有混沌的心绪就已经明了。
她从未忘记过梁远京。
一生也只喜欢过这样一个人。
风吹动扉页,明黄色的便签明亮扎眼,如往常的每一日一样,陶舒然定定站在这张便签面前发呆,回忆自己曾经的青春时刻。
在她视线渐渐发散之时,她忽然发现这张便签上又多了一行字。
几乎刻入dna里的字迹,据说一个人的字体能够反应这个人的性格,陶舒然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偷偷临摹过他的笔迹。
除了梁远京自己,没有人比她更熟悉他的一切。
看完整句话,陶舒然忍不住红了眼睛。
她憋着眼泪,缓缓从毛毡板上取下这张便签。
隔壁办公室里的大爷跑出来,刚要提醒,见到是她,松了口气。
“小陶,怎么把东西拿下来了?”
陶舒然破涕为笑:“因为已经圆满了。”
走出来的时候梁远京正站在门口,院子里一棵香樟树下,他高大挺拔的身形不变,头发被风吹的扬起,露出明亮耀眼的一双眼。
在很多时刻,陶舒然觉得梁远京似乎从未变化。
她还停留在她记忆中最青春年少之时。
“怎么蔫了吧唧的。”
梁远京伸手接过她的书包,松松垮垮单肩背着,顺手牵着她走在马路内侧。
他偏过头来打量她的神色,看见她眼眶微红,像是哭过一样,立刻神色一凛。
“有人欺负你了?”
陶舒然摇摇头,别过脸避开他的视线。
她空下来的一只手飞快抬起,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假装抱怨说,“我的论文要大修,天啊,毕业怎么那么痛苦。”
梁远京轻轻笑了下。
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这姑娘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他跟在身后喊了声,问,“你干嘛去?”
陶舒然长叹一口气,连头也不回。
“回去改论文。”
就这么结束了?
梁远京快步跟上去,再度握住她的手腕,他哼笑一声,“不行。”
“你今天晚上的时间是属于我的。”
“晚上?”
陶舒然差点咬到舌尖,目光闪烁着盯着他看,过了会儿又受不住地移开,结结巴巴地开口。
“你、你什么意思。”
“想什么呢。”
梁远京缓缓俯下身,曲起的手指轻轻叩了叩她的额头,声音含笑道,“只是想带你去个地方而已。”
他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
“陶舒然同学,我怎么觉得这么多年没见,你的思想好像变成熟了很多?”
听得出他话里的戏谑,陶舒然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也正因为梁远京逗她,后面的路程,陶舒然都变得安静无比。
直到他们走到抚庆附中,她再也不能保持从容的神色。
陶舒然愣了愣,抬头问他,“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梁远京想了下,脸上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开口的一瞬间,低下头看她的表情却很认真。
他缓缓道:“因为我想走你的路,看偷偷望向你的背影,是什么感觉。”
“这次,你走在我前面。”
陶舒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梁远京开始渐渐和十八岁穿着蓝白校服的那个男生融合。
他是想要圆她十七岁时的一场梦。
想到这里,陶舒然眼眶微微湿润,视线开始朦胧。
她不发一言,只是沉默而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