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舒然一直没说话,低垂的头发遮住眼中的神色。
好像她大多数时候天赋如此,只要不想要,任何人都看不穿内敛的情绪。
梁远京舌尖抵住脸颊,不明白自己心里这股戾气由何而来,也只沉默着把她送回学校。
临要分别的那一刻,他转身离开。
忽然心里有点儿不爽,滚烫的体温靠上来,直接拽住她的胳膊。
“我要去西北某个城市封闭训练三个月,明天一早的机票,电话里说不清楚找你告个别。”
“随便买了个礼物,三个月,我们各自冷静一下。”
他说话的语气又冷又硬,明显心情还不太好的样子。
风里,陶舒然眼泪吹干在脸庞上,脸颊一阵刺痛,听到他的话,视线有一阵的恍惚。
原来今天晚上,梁远京是特地来找她告别的吗?
她心里忽然后悔起来,自责的情绪涌上来。
陶舒然难过地咬住下唇,小声对着他说——
“梁远京,对不起。”
“如果你想分手,就分手吧。”
梁远京瞥了她一眼,女孩的脸色很差,苍白的,摇摇晃晃的身形,全身充满了那种脆弱感。
他印象之中的陶舒然永远是温柔内敛的,像一株静静开放的山茶花,但她总是因为一个男人一次而又一次的伤心失态。
这不应该。
至少她不应该。
梁远京叹了口气,感觉心里那条线又往后退了点,因为被迁怒生气的情绪这会儿荡然无存,他心里有个念头一直在叫嚣,好像他天生对陶舒然是无底线纵容。
于是他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永远不用对我说对不起。”
“我的选择,交给你。”
*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度过了一个没有梁远京的寒假,有时候陶舒然都恍惚,恍惚好像他们从来没有遇过。
2017年的那个夏天仿佛就是她人生的一场美梦。
这三个月,她反思了自己上一次的表现。
其实梁远京很无辜,而那一天是她没控制住情绪,将自己对暗恋的反馈需求强压在他的身上。
但是暗恋大部分是没有答案的不是吗?
在开始的第一天,陶舒然就已经做好无疾而终的准备。
她垂下眸,站在巷子口那个掉了绿漆的邮筒上前发呆。
“你在想什么,陶舒然。”
熟悉的声音将陶舒然的思绪勾了回来,她转过身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傅长沛,显然有些惊讶。
“你从学校里回来啦?”
“嗯,回来看看我奶奶,顺便继承一下家业。”
说着,傅长沛变魔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青苹果味道的棒棒糖递给她。
陶舒然眼睛亮了一霎:“我最喜欢的味道!我前两天去你家的时候不是说卖完了吗?”
傅长沛挑了下眉毛:“刚补的货。”
他弯下腰来,小声凑在她耳边说,“青苹果味的我进了一整大盒。”
陶舒然开心了,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她有些感慨地仰头看着他说:“好久没见你了,怎么感觉昵友长高了点。”
“是吗?”
傅长沛被她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微微埋在黑色羽绒服的脸忍不住发红。
他别过头轻咳一声,转移话题。
“阿京说他还要两个月才能回来,估计这个暑假大家见不到了。”
陶舒然睫毛垂下去,眸光有一瞬间的暗淡。
也声音都低落下来。
“我们很久没聊天了。